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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1 / 1)

到殿下也有解不开的心结啊。”

元珩一怔,“大师怎知我身份?”

老僧道:“殿下的别苑与本寺只一片竹林之隔,老衲岂会不知啊。”

他的指尖又落在那个“心”字上,“殿下的字‘规中见逸,惊鸿风骨,克而不拘,豪而不纵’,尤其是这‘心’之卧钩,宛若长空之新月,蓄墨弹锋,实在精妙。”他言语温和,“记得和景十九年浴佛节,宁贵妃娘娘让殿下抄了份《心经》,当时老衲奉旨入宫为娘娘讲经,才有幸得览墨宝。”

元珩开阔的眉宇间凝上一丝警觉:“大师如何称呼?”

“老衲法号虚真,是这云华寺新任的住持。”

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法号,不曾在记忆里出现过。

“母亲贵为皇妃,虽曾遍请名师,但均出自昭玄寺,你若只是个偏小寺院的住持,又如何入得了皇城?”元珩星目闪烁,“天下佛寺你都可以去,为何偏偏来了此处?”

虚真无言,良久才抬眸正视他,从衣襟中掏出一块昭玄寺令牌放于前,“老衲就是前任昭玄寺沙门统,慧缘。”

“为景明寺一案而来。”

那场大火又燃动在元珩眸心。

一束暮色红霓打在褪色的令牌上,边缘已被毁的不成样子,只有中间的“慧缘”二字清晰可见。

元珩仔细打量他的脸,额前几道皱纹布在一片不太平整的肤上,左侧脸颊凸起一块块不甚自然的褶皱,像烧伤。而这些痕迹显然是整疗过后所遗留,不贴近细观,很难发现。慧缘法师是母妃宫中的常客,只因元珩不怎么喜佛事,虽然见过,也都是匆匆照面,但那双净然坚韧的眉眼却令他难以忘怀。

出事那日,就是慧缘法师带着几名僧人赶去救火,后来不及出塔,反葬身火海。而今日,原本“已故”的慧缘法师却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眼前。

这位幸存者就像暗雾中突然射入的一束光。

殿外暮色已沉,礼佛之人均已离去,空荡荡的大殿只余他二人。

虚真叹了口气:“景明寺坍塌后,我与几位弟子被拉去乱葬岗。”话至此,他悲切地望着元珩,“吾等遁入空门,救众生于苦海,没曾想效力于皇家,死后却落了个身埋乱葬岗的下场!”

“次日醒来后,我发现自己尚存一口气,便躲入山洞疗伤。待身子恢复差不多,便决心行走西域,永不返魏。行至高坪镇时,白马寺一方丈见我,称可为我修容,我便留在那里修行,直到发现这位方丈竟是江湖中人……”他问元珩,“不知殿下是否听说过天倾门?”

元珩复而想起,他隐居游历这几年,也曾听隐士提起过,仅知道此江湖组织经营了多家医馆和布庄,素日里行侠仗义,在江湖中口碑甚好。

虚真道:“那位方丈是天倾门的弟子,老衲与他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告诉我,天倾门会就在青州,掌门人姓向,还编创了一套精卓的剑法名叫‘无向之剑’……关于这位向掌门的来历,门会里也有传言,恐怕梁王‘勾结江湖势力’的罪名并不为虚。”

梁王乃先帝第四子,在几位皇叔中,才能算是庸常。他虽心无大志,但为人却很和善,对元珩尤其喜爱。因而元珩根本不相信皇叔会害死自己的母妃胞弟,甚至有心谋反,才会带着酒菜去狱中看他。没想到皇叔饮了一樽酒后,便倒地而亡。

他记得皇叔临死前吊着一口气,吟了首诗:“曜日离晌雨绸缪,黑云遮眼无所终。枉顾东南与西北,回首明光立当头。”

思及此,元珩猛地抬头问虚真:“您方才说那掌门人姓什么?”

“姓向。”

此时再细思,‘曜日离晌’不就是个向字嘛,‘枉顾东南与西北’不就是‘无向’嘛。黑云遮眼是谓暗夜,虽看上去漫漫无尽,但终有太阳东升之时。

——终将无夜。

梁王拼着最后一息都要将这个人名透露给他,还如此隐晦,怎能不令人起疑,他只有试着找到这位向掌门,再探其究竟……

耳边的说话声似乎变了。

“殿下的体温回暖啦……”女子甜柔的嗓音里全是悦然。

他慢慢睁开眼,最先看见的是王妃唇畔灵动的小梨涡。

云静见他醒了,肿成桃子的双眼笑成了月牙。

刘太医诊脉后,欣慰说殿下身体底子强,再有一日就可进水进食,但要小心天气太热容易致伤口感染,需及时换药。

元珩试着弯了下四肢,验知自己行动无恙。

抬臂时,云静看见他手背上那道长长的泪痕,便立刻捡起帕子,佯装要帮他擦洗身子,趁机把泪痕清掉,“这几日殿下不能沐浴,擦一擦身上清爽。”

擦完手,她又将帕子伸向他胸前,不走心似地来回画花儿,但躲不开的起伏沟壑将她颊边晕出一片酡色。

“哭了?”元珩望着她的桃子眼哑声问,“怕我死么?”

云静仍想藏匿,点了下头,声如蚊呐:“二嫁之身恐不好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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