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
“阴雨天屋里昏暗,倒有点像青玉阁你碰倒了烛火那回。”
耿舒宁身子僵了下,这……有心理阴影给皇上一巴掌,和故意给皇上一巴掌,是两码事。
她立刻转身,乖乖走到胤禛面前,面无表情低下眉眼。
“您不是说,只要我回答了您的问题,过去一笔勾销吗?您又说话不算数。”
胤禛拉着她的手摩挲,天儿渐渐凉了。
她一路过来吹了风,手冰凉。
他若有所思轻抚她掌心,“朕不跟你计较先前那几回僭越,只是岁宁,朕不喜欢被人蒙骗。”
耿舒宁思忖片刻,抬起眸子认真保证:“我答应,往后再也不骗您。”
“嗯……”胤禛不动声色将她揽到膝前,低头凑在她耳边,热气浮动。
“那你告诉朕,喜欢握着朕吗?”
耿舒宁脸色瞬间红透,靠近了以后,透过袍子和袍子的间隔,她又感觉到了孽源的嚣张。
她蹙眉瞪人:“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朕在教你非礼勿动的道理,碰了朕,你要负责。”胤禛云淡风轻地笑。
“朕记得你说从朕身上学到了不少,朕也跟你学到了些东西。”
比如不要脸不要皮,反倒更容易将人心勾到自己手里。
耿舒宁不想往孽源上挨,冷遮脸使劲儿抽手,“我也没这样拉着您不放手。”
“朕学到的不是这个。”胤禛由着她抽出手,蹬蹬倒退好几步,依然笑得温和。
“朕不会再强迫你做什么,只想跟你打个赌。”
耿舒宁:“赌什么?”
胤禛深深看着她:“赌你早晚有一日,会心甘情愿对朕负责。”
耿舒宁:“……”说得她跟个渣女一样。
她脑子有些混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更不想说得太难听得罪人。
她只整整衣襟,板着脸表明态度,“岁宁告退。”
胤禛也不拦她,只温和道:“出去的时候带足了人手,别叫朕担心。”
耿舒宁顿了下脚步,没谢恩就回了东偏院。
巧荷已经在一旁伺候着,见她回来,赶紧过来搀扶。
“主子,十三贝勒给您留了信儿,说半月后约您在曲艺楼见面,请您看场好戏。”
耿舒宁脑子里还回荡着胤禛那意味深长的笑呢,心下腹诽,这十三爷是请她看场好戏,还是唱场好戏?
随即她反应过来,转头看巧荷:“你叫我什么?”
巧荷利落跪地,露出跟以往那乖巧胆小完全不一样的冷厉。
“奴婢暗十三,原掌十女卫,为十三库司。”
“现接皇上密旨,任蓝翎九卫头领,掌十女卫,二十暗卫,认您为主,听您调遣!”
原本蓝翎卫只有八卫,现在多了一卫,巧荷知道自己升任缘由,对耿舒宁只有恭敬。
耿舒宁蹙眉:“听我调遣,还是监视我?你们的主子是我,还是皇上?”
巧荷干脆回话:“皇上旨意,以您的命令为先,您是我们的主子,蓝翎九卫,不归属林主事管辖。”
耿舒宁唇角多了一抹笑意,四大爷确实知道她想要什么。
但想让她心甘情愿负责?她抚了下唇上的伤口,愉快将之抛之脑后。
做渣女挺好。
第060章 第 60 章
如果说在宫里的每一天都过得非常缓慢, 耿舒宁觉得,出宫后的自由日子,就像流水一样, 哗啦啦一眨眼就流过去了。
睁眼就是太阳晒屁股, 再不用摸黑艰难起床。
慢悠悠吃个早午餐,再去西院念几卷长生经, 擦一擦长明灯, 像模像样敲敲木鱼,泡个温泉……嘴都还没咧到后脑勺呢,天儿就黑了。
日夜流转间, 连呼吸都仿佛是清甜的。
好日子过得飞快, 难得这日一大早,耿舒宁就叫巧荷给唤醒了。
巧荷提醒:“主子, 今儿个是您跟十三爷约好的日子, 咱得早些动身。”
耿舒宁打着哈欠起床, 顺滑青丝落到肩头, 在脸颊边作乱。
雪肤下的乌发红唇,流露出几分不经意的妩媚,叫巧荷都有点看直了眼。
她总觉得, 主子自打出宫后,愈发好看了。
耿舒宁懒洋洋将头发拂到身后, 有些不可思议, “这就半个月了?”
“主子没觉出冷来呀?”巧荷笑着打趣,“昨儿个西院的多杰师父还说, 这几日怕是要下雪, 往年也差不多都是十月里会下雪。”
“路上且需要些时候,您到了车上再睡会子也行。”
出行的马车里, 早就备好了炭炉,羊绒大氅和羽绒捂子伴着手炉,也都收拾妥当了。
巧荷伺候主子起身梳洗,现在就差把主子塞马车里,就能出行。
“今日咱们男装出门吧。”耿舒宁半醒不醒地闭着眼,由着巧荷给她梳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