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也不能欺骗自己,说自己的决定没有妨害到其他任何人了。
感受到身侧骤然低落下去的气氛,松田阵平想了一下,伸手搓了一把某人梳理的整整齐齐的脑袋瓜,直到将那头一丝不茍的高马尾揉成一团乱糟糟的鸟窝头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撤回爪子。
“干嘛?又自闭了?”
他对自家小伙伴的软弱,表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色。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再怎么伤感也都无济于事了吧?千野,是个男人的话——就不要再给自己添无谓的赌。伤春悲秋没有用,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要怎么才能不辜负这些人为你做出的努力与牺牲,这才该是一个成熟的男人应该有的担当。”
另一边的萩原研二也安抚地拍了拍小伙伴的肩膀:“你的选择没有错。从某个方面来说,那个选择,已经是当时的你能够做出的最好、最沉痛、也是最不容易的选择了。你没有错,ku,你很棒。”
诸伏景光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他的眼神却无疑在展现着与自家同期如出一辙的含义。
千野幸:“……”
聚拢的眉心稍微松懈了些。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微凉的夜风抚过脸侧,将衣摆上沾染的露水尽数吹散之后,这才低声道。
“——[阿久慎]就是马提尼……三年前,在我离开之后不久,不管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寻找下一个可供组织进行那些非法实验的对象,总之,组织的目光,最终盯上了各方面条件都相当出众的马提尼。”
“最后一次见到马提尼的时候……”
他摸了摸颈侧的暗红色碎宝石,眼尾微垂:“我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一年前的[极光]。”
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那他现在、呃,我是说……他的记忆,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千野幸沉默了一下。
“——如果是一年以前的话,我可以很肯定地给与你后者这个答复。但现在……我也不能确定。”
他抿了抿唇:“我和他失联很久了。今天这次行动,也是全靠着一年前我留在他腰侧皮肤之下的发讯器回传回来的讯号,才能顺利进行的。”
仔仔细细揣摩了一下千野幸的话,诸伏景光眉心微蹙:“但是,照你这么说低的话,千野——一直在这间研究所接受‘后续治疗’的马提尼,今天理应出现在这场阻击战里才对,但为什么……?”
千野幸摇头:“我不清楚……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诸伏景光:“……?”
眉眼微垂,千野幸没有说话。
沉默半晌后,他嗓音低沉,淡淡道:“在我接下来的计划里,暂时拿取了[敌人]这一层身份牌的马提尼,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
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不约而同地追问:“——你打算怎么做?”
“截至目前,我的行动方案还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具体的细节有待后续补充。预期中的情况大概是这样……”
……
短暂的战术会议结束之后,四个人蜷缩在墓碑前,都被料峭的寒风冻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把两只爪子缩在小伙伴相当抗风的大衣里,萩原研二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吸了吸鼻子之后,颤颤巍巍地开口。
“我们、我们接下来……啊啾!去哪啊……”
松田阵平也被冻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但还强撑着不愿意承认:“啊啾、啊啾!咳咳……先去吃个早饭?天都凉了、啊啾!吃完早饭回警视厅做个简单的汇报,然后各回各家补觉休息!”
闻言,诸伏景光的眼神瞬间就变灰了,脸上表情微微有些扭曲,露出一副痛苦至极的表情。
“报告……一定要今天交吗?”
——已经困到眼前出现重影了啊喂!
顶着同款黑眼圈,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面无表情地盯着诸伏景光,给了对方一个懂的都懂的悲愤眼神。
三人哀叹一声,各自垂头丧气地从地面上爬起身,彼此搀扶着、踉踉跄跄准备离开墓园。
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后,意识到小分队里少了一个人,萩原研二回过头,抖着尾音喊了一句:“ku——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站在原地的千野幸微微摇了摇头,熄灭手机屏幕,三步并作两步赶上:“我就先不回去了。手底下的人查到了火作早织在米花町暂居的地址,正巧对方现在逃亡在外,大概没时间转移居所里遗留的线索。我准备过去看看,查一查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闻言,诸伏景光有些迟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唔……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
千野幸刚想摇头,下一秒,就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顶着的[千野幸]的这个身份,是既没有侦探证,又没有警察手册。
简而言之……
“——你自己过去搜查可是违法的啊!”
松田阵平一秒扫清疲惫,抓着自家怨种小伙伴的肩膀大力摇晃,震声道:“非法入侵私人住宅并搜查可是触犯刑法的啊!你应该也不想被抓进局子里体验银手镯猪扒饭VIP尊享待遇吧、千野?!”
千野幸:“……那怎么办?”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阵,萩原研二试探性地举手:“我们跟你一起去……?”
“可是……你们不是还要回去做报告吗?”
松田阵平顿时就“啧”了一声,大大咧咧的一摆手:“嗐,你以前不是也干过公安吗?你还不清楚这所谓的‘任务报告’里面的水分吗?只要有一个人去写了报告就行了,又不是非得每个人都交!回头我找个一起出任务的同事一起写了不就得了?小意思小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