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伸出一根食指,千野幸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一下桌面上摆着的茶碟里的糖果,“说起来,我似乎还没询问过两位——萩原警官和松田警官平时主要负责哪一块的工作呢?工作量很大吗?每次看到你们的时候,都感觉你们好像很辛苦的样子σw.zλ.呢。”
“我们都是刑事警察啦,”转了转捧在手里的杯子,萩原研二笑了笑,“正常来说,刑事警察的工作量,其实应该会比其他警察更轻松一点的……不过,由于东京米花这边情况比较特殊的关系,所以我和小阵平平时加班的频率,会相对较高一些。”
松田阵平兴致缺缺地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本来隶属于机动队爆/炸物处理班那边,之前转调到刑事部这边,主要是为了追查一起案子来着。不过很可惜,那起案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头绪……”
“案子?”
千野幸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情,身体稍微坐直:“什么案子?”
松田阵平想了一下,觉得倒也不是什么需要严格对外保密的事,于是就言简意赅地向小伙伴介绍了一下。
“你之前不在东京,大概不太清楚——差不多是五年前吧,东京这边发生了一起性质恶劣的勒索案,有两名爆炸犯将一枚材质特殊的高爆炸弹埋在了一处人员密集的别墅区,借此向警方勒索十亿日元,并且扬言,说如果警方不给、就会把整个别墅区一起炸上天。”
十亿日元吗……?
雾霭朦胧的青紫色眼眸缓缓眯起,千野幸很快就从记忆的狭间里,翻找出了与这起事件相关的信息:“这起案子我在新闻上有看到过……但它最后不是已经被顺利解决了吗?”
“那只是一方面。”
短暂犹豫了一下,望着松田阵平谨慎斟酌的模样,萩原研二没有选择继续隐瞒,很直白地道。
“这件事其实跟我稍微有那么一点关系啦……我们之前也以为事件圆满落下了帷幕,所以在那之后,便将主要精力集中在了抓捕漏网的从犯上。不过前段时间,我们意外得知——在这件事件中出现的那种危险的高爆炸弹,似乎并不只有当时被强制引爆的那一枚而已。”
不只有……一枚?!
眼眸瞬间睁大,千野幸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惊愕。
脑海中飞快检索着过往的记忆。
不出片刻,千野幸很快就从自己曾经凌乱破碎的记忆碎片里,找出了一小段早已被自己抛之于脑后的记忆。
「——尽快把那两枚危险的小玩意儿回收,冰酒,My boy,我想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吗?」
两枚……
的确。
——当时乌鸦亲口下达的指令中,的确是要求自己亲手将那“两枚”炸弹尽快回收。
在之后的十亿日元勒索案里,他虽然想办法潜入了别墅区、在一众警察严防死守之下,顺利将其中一枚提前引爆了,但另一枚炸弹的下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脑实验的关系,当时的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怀疑地、就直接将另一枚炸弹的去向给完完全全地忽略掉了。
在那之后、在他向上面提交的任务报告里,也没有特别提到那枚消失不见的炸弹,因此组织一直到[冰酒]彻底死亡之前,都不知道还有一枚炸弹还没来得及彻底回收或是销毁。
这可真是……
没有理会坐在对面的两位警官先生你来我往的争执和拌嘴,千野幸沉默着,眼底暗沉的浪潮缓慢地翻搅、涌动。
半晌之后。
“所以,剩下的那一枚炸弹的下落,你们目前有线索了吗?”
松田阵平点了一下头,不过,看着千野幸脸上那副似乎很感兴趣的模样,却是并没有要多说什么的意思。
轻哼了一声后,他伸出手,不怎么客气地呼噜了一把小伙伴油光水滑的黑白混色长发:“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这位店长先生——放心好了,身为警察,我们会保护好每一位公民的人身安全的。”
千野幸眨巴了一下眼睛,依着松田阵平的意思、转开了话题:“好像是这个道理哎~那就预祝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能早日解决案件啦!”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松田阵平半开玩笑似的接了一句:“如果的确能解决这个危险的炸弹的话,「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迎接死亡」。”*
神色微怔。
然而,还不等千野幸说点什么,下一秒,坐在松田阵平旁边的萩原研二就一把揪住了松田阵平衬衫的领口,大惊失色地开始拼命摇晃自家的幼驯染。
“——快点给我呸呸呸!小阵平你知不知道要避谶的啊?!你少给我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啊啊啊!”
松田阵平被对方毫无收敛的力道晃得晕晕乎乎的,挣扎了一下,发现完全没办法挥开幼驯染的魔爪。
无奈之下,他只好乖乖按照萩原研二的要求,呸呸呸了几声之后,低声下气地向对方保证。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
千野幸在一旁看得有趣,撑着下巴,笑吟吟地道:“我记得这好像是福尔摩斯在书里写过的话吧?怎么,松田警官也喜欢古典本格派的推理作品吗?”*
“嗯。”从幼驯染手里抢救回自己的衣领,松田阵平也没去整理皱巴巴的布料,就这样任由领口大剌剌地敞开着、露出一小片线条流畅的锁骨和胸肌,“不过,比起本格派推理,我倒是更青睐于偏向现实主义的社会派推理,感觉社会派的推理给人的代入感要更强一些。”
视线绕着松田阵平转了一圈后,千野幸弯了弯眼角:“不出所料呢,感觉松田警官的确是比较正经和追寻真实的性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