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舌鸟没有再说话,莱伊也没有要继续搭话的意思,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着,直到进入位于地下的分部据点之中。
跟在反舌鸟的身后,在经过了数道严苛的检查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来到了据点某个房间的合金大门面前。
“贝尔摩德在里面等你。”
莱伊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你不进去?”
浅琥珀色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了一抹忧伤,反舌鸟轻轻摇了摇头:“我……还得去看看冰酒大人的情况。”
目送着反舌鸟消瘦的身影缓缓消失在电梯门内,莱伊眼眸轻眯。
不愿意和贝尔摩德过多接触么……
——这样看起来,冰酒的行动组和贝尔摩德的掌管的分部之间,似乎的确因为百威的死、产生了某些间隙啊。
有点意思。
如此一来,目前尚在昏迷之中的冰酒所在的位置……恐怕无法从贝尔摩德那边套问出来了。
还得从长计议啊。
心绪既定,微微调整了一下表情之后,莱伊很快便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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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
纽约某公园,地下停车场里。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面色沉稳地,有着一双自带眼线的墨绿色眼眸的男人快速汇报完了自己近期掌握到的情报:“接下来,黑衣组织方面将会反守为攻,主要战线将会推进到布鲁克林区——以我个人观点来看,我建议FBI放弃与对方以及CIA争夺布鲁克林区的两座研究所的控制权,毕竟那里面的药品以及研究资料都已经被紧急撤离,留下的只是两座空壳。”
摘掉眼镜,詹姆斯·布莱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当然知道这一点,赤井,但你也要明白一件事——很多时候,我个人完全无法左右整个FBI的决断,他们实在太固执了,有时候我真不愿意和这帮人做同僚。”
小心地觑了一眼赤井秀一的面色,朱蒂·斯泰琳想了想,岔开了这个令人不快的话题:“秀,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
“不确定,”赤井秀一给了对方一个较为保守的答案,“——一切都要根据冰酒的状况决定。”
“听说他意外受伤、目前还在昏迷之中……”朱蒂的脸上划过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我能肯定,矢目久司受伤这件事与我们的人没有关系——就是不知道,这件事里,有没有CIA、或者The Bloods参与的痕迹了。”
詹姆斯思忖了片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因为百威的死,The Bloods目前正和CIA打得火热,不太可能找到机会对矢目久司下手。”
赤井秀一眉目一怔:“百威死了?”
听出对方话里的深意,朱蒂和詹姆斯对视了一眼,有些诧异地问:“为什么这么问,秀?你难道认识百威吗?”
短暂沉默了一阵,赤井秀一微微颔首:“他是我的线人。”
朱蒂愣了愣,詹姆斯也露出了一副有些吃惊的表情:“这么说,前段时间由百威引起的那番动荡……其实是你授意的吗,赤井?”
赤井秀一没有否认。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詹姆斯有些不解,“是和你突然招呼也不打地跑回美利坚有关吗?”
“嗯。”
简单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赤井秀一沉声道:“之前在组织里遇见冰酒之后,我就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他。不过……他的手下马提尼不知道为什么,对所有试图接近冰酒的人都防的很严,我也因此一直没有得手。”
“前段时间我收到情报,得知对方被调来美利坚分部之后,这才临时起意,决定在这边找机会和他单独见一面。”
将眼镜片上的雾气仔仔细细擦干净之后,詹姆斯重新将方框眼镜戴上:“你好像对矢目久司很感兴趣……为什么呢?”
“啊。”墨绿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赤井秀一的眼底闪过了一丝暗光,“——只是为了确认某个猜测而已。”
对于他这种谜语人的操作,与赤井秀一相识多年的两人自然早已习惯,见他这样说,便也不再追问下去。
坐在驾驶座里,朱蒂微微偏头,望向副驾上坐着的赤井秀一:“我之前有听说过矢目久司昏迷不醒的消息,不过再详细的消息就没有了——一直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查到他目前所在的具体位置。矢目久司的手下们嘴很严,把与他有关的信息藏得很好。”
这样说着,朱蒂的话音微微一顿:“所以,秀……你这次过来找我们,是对这件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吗?”
轻轻仰靠在车座的椅背之上,赤井秀一握着手里仍在散发着温热触感的罐装黑咖,面上神情很平静。
“——他在医院里。”
“医院——?!”朱蒂愣了愣,面上闪过一丝意外,“可是……以他那样的身份,去医院疗养真的没问题吗?医院人多眼杂,矢目久司就不怕自己在那里的消息被人泄露出去吗?”
詹姆斯也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黑衣组织里难道没有专门负责治疗的医生吗?他为什么会放弃安全可靠的自己人、转而去医院那种成分复杂的地方?”
赤井秀一眼眸轻眯。
“——根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冰酒的行动组目前,似乎已经跟贝尔摩德之间产生了一定的间隙。为了防备贝尔摩德对仍在昏迷之中、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冰酒下手,他们绝不会让冰酒置身在贝尔摩德的眼皮底下,那样对冰酒来说实在太危险了。”
顿了顿后,他喝了一口咖啡。
“考虑到伤重昏迷的冰酒需要持续不断的观察和治疗,因此,他大概率也不会被他的部下们藏匿在没有任何治疗仪器的家里——这样一来,医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并且,考虑到保密的问题,他的部下们应该不会选择送冰酒前往大医院接受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