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矢目久司带了打火机。
两个人一起靠在吧台,为酒吧本就糟糕的空气指标添砖加瓦。
过了一会儿,矢目久司将烟夹在指间,偏过头看着身边的银发男人:“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现?”
琴酒眉眼阴沉下来,周身散发出刺人的冷意,咬着口中的烟蒂,声音有些含糊不清:“那群虫豸嘴很硬,不吃点苦头,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这不是你一向最擅长的吗,琴酒?这种事你不会还要等上面批准吧?”
琴酒冷嗤一声:“这一点不用你教我。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他转过脸注视着矢目久司,轮廓深邃的面容噙着丝冷冰冰的审视意味,墨绿的狼眸微微眯起,眼中神色不明。
“前段时间被你从审讯室要走的那只BND的小老鼠,还没被弄死吗?”
矢目久司弯了弯眉眼,没答话,薄绿眼眸在袅娜的烟气笼罩下色泽加深,宛如一口看不见底的寒潭。
琴酒皱起眉锐利的目光像刀锋一样刮在矢目久司脸上:“你对他,好像很感兴趣啊。”
他声音低沉地警告:“你该知道,那个家伙跟潘诺他们不一样。”
“玩够了就快点做掉他,BOSS对你——”
未尽的话语被一阵刺耳的玻璃刮擦声打断了。
矢目久司微垂着脸,一只手搭在面前的高脚杯上,眼中神色莫名,手腕轻轻摇晃着,注视着杯中澄澈的琥珀色液体荡漾出一层层涟漪。
“那是我的事,琴酒。”
令人牙酸的刺耳噪音伴随着矢目久司的声音,还在继续折磨着酒吧里几人的神经。
一时无言。
令人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的刺耳刮擦声还在继续。
琴酒忍无可忍,伯/莱/塔迅速上膛,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后,矢目久司手里的高脚杯砰的一声,炸成了满手细碎的玻璃渣。
“琴酒!”安室透的声音又惊又怒,摸出矢目久司给他的左轮/手/枪,大跨步上前站到矢目久司身边,枪口直接对准了琴酒的脑袋,脸色阴沉如水,“你这是什么意思?”
嘴里质问着,安室透眼角余光瞥见身旁冰酒手心一抹刺眼的殷红。
这让他眼神更冷。
再一次地,安室透深刻认识到,自己为了迎接黎明到来所投身的这片噬人黑暗,究竟有多么残酷。
第 28 章
波本拦在了冰酒身前。
这一幕,让琴酒颇觉有趣地扬起了眉。
“波本,”叼着烟的声音含混不清,琴酒嘴角的笑容有些古怪,“你这是在保护他?”
安室透没有作声。
但他斜侧着身子把人挡在身后的动作,分明就是承认了琴酒的话。
琴酒将枪口还在微微发热的伯/莱/塔收回腰间,眼神越过波本的身体,落在矢目久司的脸上,冲着后者道。
“冰酒,你训狗的技术还不赖。”
?
安室透感觉拳头硬了。
“你在狗叫什么,琴酒?”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我跟你这种没有丝毫同伴情谊可言的冷血家伙不一样。”
琴酒的目光落在矢目久司沾了血的手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喉间又发出一阵古怪的低笑声。
“波本,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问酒保重新要了杯金汤力。
“与其担心我打断他的手,不如好好睁大你的狗眼看仔细了。”
“看看他手里的,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安室透冷哼一声,却没有丝毫要起身让开的意思。他正要张嘴回敬过去,就听到身后传来矢目久司那辨识度极佳的声音,混杂着一阵窸窸窣窣的、什么东西碰撞摩擦的声音。
“走了,波本。”
安室透闻言,微微抬头,冲着琴酒扯出个浸满黑泥的波本式阴沉冷笑,然后收起手/枪,后退一步,站到矢目久司身后,温驯地垂下头。
在酒吧里几人隐晦瞥向这边的视线里,矢目久司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踱到琴酒身边。
他的右手还在渗着血,但血流量不算大,一小滴一小滴的细碎血珠顺着他的手骨轮廓缓慢蜿蜒流淌,甚至都没有滴到地面上,看起来应该只是划破了表皮。
在琴酒飙着冷气的注视下,矢目久司抬起右手,悬在琴酒的酒杯上方,微微合拢的右手掌心松开了一些。
清脆声响起。
几人瞩目之中,一连串碎裂的高脚杯玻璃碎片,连同着几枚青黑色的不知名碎片,在一阵丁零当啷溅起几朵小小的水花之后,被矢目久司洒进了琴酒的酒杯里。
矢目久司弯了弯那双色泽清新的眸子,笑声如旧。
“最近一段时间,君度和波本会跟着你一起处理账本的事。”
“接下来就不打扰了,你慢用。”
不算大的酒吧里,一时间只能听见矢目久司的轻笑声。
他带着波本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
临出门时,一个女声突然叫住了安室透。
是基安蒂。
“我要是你的话,波本,”左眼纹着只黑色凤尾蝶的短发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离他远点,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没说自己嘴里的他是指谁,但酒吧里的几个人却几乎都能意会。
安室透脚步微顿了一下,下一秒便追着矢目久司的背影离开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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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不出意外的,脑门上被自家幼驯染敲了个包。
他委屈巴巴地捂住额头:“太过分了吧,小阵平,我可是还特意从京都给你带了伴手礼耶!”
他那脾气暴躁的幼驯染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