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里呢喃着：“为什么…她死了，她明明已经死了…重来啊…重来啊！”
“重来啊，再重来一次，一次，一次就好了……”
他像个疯子一样呢喃，哪还有往日半点上位者的睥睨和孤傲。
“……为什么，为什么不重来！”
最终他像是崩溃了一般，扔下了手中的长剑，青年修长的手上全是血，甚至是已经分不出是谁的血了。
他捂着脸，泪水混着掌心的血迹一起流下来，他低哑无助的哀求着，“为什么，为什么…我求求你，重来…重来……只要能重来让我做什么都好……”
明明已经重来了那么多次，为什么这次却不行了。
“你爱的人离开了你，你身边所有人都将离你而去，谢聿，你真的好可怜啊。”
耳边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他消失已久的心魔。
他的心魔又回来了。
心魔蛊惑又怜悯的声音传来，“愤怒、哀伤、痛苦吗？谢聿，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你想要的一切就得到了。”
“谢聿，难道你不想要你心爱的女人回来了吗？”
“杀了，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心魔蛊惑的声音一遍又一遍的在谢聿的脑海中回荡着，不停地啃噬着他已经所剩不多的理智。
最终理智被吞没，谢聿缓缓起身，涣散空荡的眼眸不知看向了何处，他呢喃着：“杀了…全都杀了……”
“啧啧，谢聿，你真是可怜啊~”
诡目的声音忽然传来，可还未等待他说第二句，谢聿忽然来到了他面前掐住了他的脖子，这让诡目惊骇无比。
他挣扎着，可是诡目竟然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谢聿的对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
诡目难以置信，他意识到现在的谢聿真的可以杀了他的时候，诡目开始害怕了。
他求着谢聿，“谢聿，谢聿，我求你不要杀了我，不要杀了我…就看在我们曾经、曾经相识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可眼前的青年好似听不到他的话一般，忽然抬手抽出了他俯身在齐渊身上的诡目。诡目没有实体，他就是一团丑陋的黑色肿瘤，此刻被青年抓在了掌心。
伴随着他五指的收紧，那一团黑色的肿瘤发出了凄厉痛苦的哀嚎，随后它彻底被捏碎，什么都不剩。
而齐渊也逐渐恢复了意识。
他是有记忆的，他清楚的记得诡目拿了他身体都做了些什么，如今看见自己眼前的谢聿已经杀了诡目，齐渊仿佛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齐渊害怕无比，他哀求着：“谢聿，不，谢聿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齐渊朝谢聿无助地喊道：“谢聿，我是你的父亲，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
他知道，从那日在洞穴里虞蓁逃出去后，他便从诡目那里知道了自己和谢聿竟然还有父子关系。
但是当初的齐渊并不在意自己和谢聿的父子关系，他甚至是厌恶恶心他和谢聿的这层关系。
但现在齐渊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只知道自己不想死，他不想死！他也绝对不能死！
齐渊反复重复着他是谢聿的父亲，谢聿不能杀他，否则就是弑父。
“……父、父亲？”
一道茫然的声音忽然从一侧传来，是齐景明。
齐景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谢聿竟然…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这怎么可能？
齐渊回了神，他立马命令齐景明道：“景明，快，快杀了他，快！否则他就要杀了为父我了，快杀了他，景明快啊！”
“只要他死了，我们吃了他的血肉，我们父子俩就可以成为修仙界最强，到时候再也没有人可以瞧不起我们了！”
齐渊像是疯了一样激动地指使着齐景明去杀谢聿。
齐景明却是怔然地站在原地，他安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是第一次，齐景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父亲让他感到这么的陌生。
在他的记忆中，他的父亲清朗温和，有济世救人的掌门风派，是尽管断了条腿也依旧温和坚定不放弃，更是他一直学习、向往成为的人。
可如今……
齐景明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他满是失望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父亲，你早就与这诡目相识，两人一起合谋今日这事对吗？”齐景明问齐渊。
“是又如何！”
齐渊不明白为什么齐景明还不过来救他，他神色扭曲命令道：“你还在犹豫什么，赶紧杀了他！”
第381章 我们一定会再次相遇的
“……”
齐景明没动，只是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可笑。
原来他一直敬仰的父亲，其实…只是他这些年看到的假象。
而他的父亲，与妖物联手想要祸乱整个修仙界。
自诡目被谢聿杀了后，那些被诡目蛊惑的人都恢复了清醒，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看着地上一具具的残骸，大家都自责悲伤地瘫跪在地上，后悔自己先前听人蛊惑然后不分黑白对错就对白羽宗进攻。
仅存的那些白羽宗弟子和鬼界厉鬼们像是失了魂一样站在原地。
结束了……
可是他们的心里却没有半分高兴，他们的同伴，他们的好友，他们最在意的人都死了。
头顶的黑云盘旋一直不散，大家以为所有的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忽然传来了齐渊的惨叫，大家看去竟是谢聿杀了齐渊。
青年乌发披散，满身都是血，那双猩红的眸子毫无感情，像是魔障的疯子，转头又杀了好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