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掌门，我们掌门死了。”
风云宗的弟子隐忍着哭腔对齐渊道。
“我们掌门……掌门也……”
“师兄……”
“呜呜呜，师姐们都被妖兽咬死了……”
闫飞章语气沉重，“今日来参加白鹤宴的六大宗门中，除了春阳宗程掌门没来，其他都来了。但最后只剩下了我、郑掌门和齐掌门你。这一战……可谓是让我们修仙界彻底元气大伤，估计百年内都没法回到从前。”
听到这话，齐渊的脸色变了下，他紧攥拳头。
齐渊悲愤，“谢聿！这一切都是因为谢聿！我一定要将此人斩首，为今日死去的诸位同门报仇！”
“那些妖兽最高阶也不过是五阶，数量才几千，后面来增援的鬼兵也只有几千人，加起来还不足一万人。本来就算硬拼也不足为惧，可偏偏来了一头天诛虎！就是这天诛虎啊！”
众人捶胸顿足，十分不甘心。
“就是！若不是因为天诛虎，我们又怎么会连奋力一搏的余地都没有！”
“齐掌门，你不是说那天诛虎有宣明老祖的禁制镇压吗？为什么谢聿会知晓解开禁制的办法？”
他们质问齐渊。
齐渊满头大汗，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断腿，“解开禁制的办法，只有昭天宗历任的掌门知晓，寻常人根本不可能解开禁制。我齐渊敢立真言誓，谢聿解开禁制一事和我无关！他为什么能打开禁制，我也不清楚，但我保证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好，我们相信齐掌门！”
“对，我们相信你！”
“……”
大家纷纷出声。
“那谢聿着实可恶！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为掌门报仇！”
“因为他，我们宗门来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谢聿不死，我夜不能寐！”
“我与谢聿之仇，不共戴天！”
“谢聿将我变成这样，我一定将谢聿剥皮抽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忽然有人咬牙切齿，话语歹毒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一变。
他们看去，那人正捂着自己的右眼，应该是方才大战中，被妖兽抓瞎的。
传闻谢聿的血肉，治百病，活死人，不生不死不死不灭，还能炼制成丹药，飞升成仙。
是啊。
能让人飞升成仙，又怎么可能生不出一只眼。
所有人捂着自己的伤口，各自心怀鬼胎。
闫飞章却是皱了皱眉，和身边的裴学真对上了视线。
两人眼中神色有些复杂。
——
从昭天宗下来的时候，天快黑了。
走在下山的路上，虞蓁看见了山下站在树下的那一道玄色的修长身影。
晚风悠悠，树叶发出簌簌的声响，也拂动了他的衣摆。
虞蓁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的停下来，站在半山腰上，然后朝他喊道：“谢哥哥——”
旁边的姬婕和季凯峰两人差点没被虞蓁口中的‘谢哥哥’三字吓到摔倒。
谢哥哥？
什么鬼，是在喊他们家王上吗？
站在树下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转过身来。
虞蓁看到傍晚最后一点霞色飘落他的眉间，映出了青年妖冶清冷的眉眼，那双漆黑的眸子宛如一抹春水秋泓，碧冷无波。
他神色冷极了，落在虞蓁身上的视线两秒不到，便冷漠地侧过了脸。
虞蓁到现在也不明白谢聿为什么会生气，她从半山腰一路小跑冲下去。
“谢哥哥，我来啦！”
山路比较陡，坡度高，看着和谢聿的距离不算远，但其实远得很。
她冲下来的时候分明跑得不快，但耳边风声呼呼，双腿似乎完全不受控制，背后像是有人在推她一般，一股脑的往下冲过去。
“哈哈哈哈，好快，芜湖，起飞咯！”
虞蓁刚开始还有些兴奋，但是跑了两步，她又立马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啊啊啊——等会等会，谢聿！我的腿不听我的话了，我停不下来了——”
“救命哇——呜呜呜呜——”
整个安静的山头只有虞蓁大叫的声音。
“谢聿，我要撞树了啊——救——”
眼看着就要撞树，虞蓁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吾命休矣！
却没想到。
下一秒，撞了某人满怀。
玄衣青年长臂拢住了她的腰肢，并没有因为她冲击而来的惯性而后退半步，依旧站在了原地。
她的脸埋进谢聿柔软的衣襟内，鼻腔内灌满了他身上的清冷的雪松香，原先萦绕在虞蓁鼻尖的那股恶心的血腥味竟然也都消失了。
虞蓁感觉自己的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虽然她并没有心脏。
她脑袋因为刚刚跑得太快而急速缺氧，整个人都觉得晕晕的。
但是……大魔头身上真的好香啊。
不等她缓过来，头顶传来某人讥诮的声音。
“蠢货。”
怀中的女孩手指抓着谢聿胸前的衣服，从他的怀中抬头，并没有因为他的嘲弄而生气，反而委屈巴巴地朝谢聿扁了扁嘴，软软道：“疼……”
她鼻尖红红的，眼睛也红了，长长的睫毛挂着一两滴水汽，看着谢聿的时候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
谢聿：“活该。”
扔下一句话，谢聿冷漠地松开拢住虞蓁腰肢的手臂，整理着衣领，敛着衣袖转身。
虞蓁被他扔在原地，扁扁嘴，也不说话了，默默地低下了头。
她身形单薄，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看上去似乎格外的委屈和难过。
两秒后。
虞蓁看见自己的视线内出现一双玄色长靴，她眨巴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