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栋普通公寓,墙边甚至还有爬山虎的踪迹,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了。
打开门,正对着客厅,右手边是洗手间,两间卧室,一个厨房在阳台上。
阮星率先来到了开着门的那个卧室,应该是原身的房间,里面陈设简单到不可思议。
米黄色的卧室里面放了张单人床,上面有一个小熊玩偶。床旁边靠墙放着小书架,书架对面是衣柜,衣柜上是堆放杂物的小柜子,除此之外,一张椅子就是全部的陈设。
狭小干净到令人发指。
——跟他的法师塔比差远了。
富贵:“原来你不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阮星白了它一眼:“少看些电视剧,尤其是和裴也一起。”
明明第一次见面一人一鸦相互吐槽来着,经历了短短几天的住院时间后,这俩人像是找到了知己,成天腻在一起看电视,遇到好笑的时候,“哈哈”声和“嘎嘎”声不绝于耳。
阮星尽早离开,不得不说这方面也有一部分原因。
富贵:“你嫉妒他还是嫉妒我?”乌鸦的重点在后半句。
阮星把腰包解下,挂在门后:“我只是不想跟傻子搭档。”解释的却是前半句。
富贵傲娇的哼了一声,飞到电视机上,“咔哒”一下按开开关,然后落到客厅的沙发上准备看。
阮星脱下脏衣服,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身躯。
虽然瘦弱,但四肢匀称,皮肤光滑,看得出被保护的很好。专院不愧是专院,治疗的很彻底,背上的伤痕只留下了新长出来的粉色嫩肉,过段时间就会完全恢复,看不出受伤的痕迹。
这具身体,和他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
阮星一瞬间有些迷茫,自己的记忆会不会出了问题,他原本就是普通的青年,在受到某种污染之后,脑子里多出了一些不是自己的记忆?
他所寻找的东西,真的存在吗?
富贵:“卧槽!”
阮星轻轻摇了摇头。
身体里的魔力不会骗人,脑海中的知识不会骗人,要真是被污染了,难道污染他的东西还能打包一整套力量体系么?
阮星赤着上半身,从柜子里找到一件睡衣,扣好口子。
富贵飞到他的肩上,小爪子抓的有些用力:“电视坏了,你买个新的吧!或者你把我的手环给我。”
富贵之前因为沉迷网络,被收走手环,现在像个网瘾少年一样,缠着家长要东西。
阮星确实刚发了工资,但是只有两天的。
“不买,不给。”
富贵冷哼一声,落在了床上,把床铺挠得稀乱。
原身之前和父亲一起住在一起,旁边那个紧闭着的房间正是阮志的。
阮星尝试着打开,但是上了锁。
菌丝从阮星的领口探了出来。这东西跟着他回到了内城,检测出来的污染值也十分低,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它轻轻晃了晃,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能开锁?”
菌丝纤细的身体点了点,然后深处几根白色的丝线,探入到了锁洞中。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原身父亲的房间比他的还要干净,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的东西也是零零散散。有个上锁的抽屉,阮星让菌丝把这个抽屉也打开。
里面有个日记本。
阮星他从来只写魔法手札,对于这种异世界人类记录事件的方法还是有些好奇。
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写到:臭小子,我就知道你会翻我日记本!
阮星一愣,这位父亲倒是挺有意思。
他继续往下翻着。
【新历58年10月7日,我儿子出生了哈哈,老父亲太高兴了,今晚必须庆祝一下!】
【新历59年9月1日,我儿叫了一声爸爸!开心死了!】
【新历62年3月5日,媳妇在污染事件中去世,我以后该怎么对儿子交代?他爸爸就算是调查团也无法救他妈?】
……
每个人的记录方式不同,阮志用最简单的语句记录生命中发生的重要事件,配合一两句感受,简单交代,简直不像是写日记,而是写自己人生大事记一样。
阮星继续向后翻,也许是这位父亲后面没有了耐心,他的日记本不再标注时间,而直接是内心倾诉。
【星星现在越长越大,但是也越来越沉默了,不过没关系,我阮志在一天,就不会让我儿子吃苦。】
【工作上的事情也挺烦,还好有老罗帮忙安排,不然我都没有办法一直照顾星星,当老父亲太难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减员越来越多,但是明明接的任务难度还是以前那样,搞不懂。】
阮星轻轻蹙眉,阮志之前的记录更多的是关于儿子,现在重点转移,是不是说明工作给与他很大压力?
日记本的最后记录着这样一句话:【这次任务回来,就请一个月假,带着儿子出去转转。】
但是,这也是最后一句话了。
抽屉的另一侧,放着的是一份追授文件,以及一张崭新的银行卡。
看来,房间是阮星自己亲手锁上的。
富贵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阮星的肩头:“节哀。”
菌丝也从领口探出来,轻轻地蹭了蹭阮星。
富贵:“我不会让你用抚恤金去买电视的。”
阮星淡淡嗯了一声:“小东西还算有点良心。”
乌鸦头向后仰了仰,一副我是贴心小宝贝的骄傲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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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出完任务之后,调查团成员的装备都要交上去,其中的记录视频要入库,或是作为教学,或是用来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