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三轻,咳咳,你跑慢点,我要吐出来了。”
小苏被苏三起像个麻袋似的抗在背上,胃部挤压收缩成一团,加上刚才看到的恶心玩意,让她几乎要将隔夜饭吐出来。
“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把你扔给后面的怪物。”
苏三轻脚下不停,一手固定住小苏,一手拿出卡俄斯,割断不断攀附到她身上的血管。
“苏三轻,它要追上来了,跑快点啊。”
小苏跟着苏三轻上下颠簸,她艰难的抬头看向后方摇摇晃晃追来的怪物,脸色一白,刚刚压下去的呕吐冲动又再次涌上来。
还差一点,苏三轻精神力高度集中,她已经感知到身后浓郁到几乎化成实质的杀意。
“你要去哪里?”
小苏发现苏三轻没有朝着院外跑去,反而沿着楼梯不断朝上走去。
“小黑屋。”
苏三轻看到写着禁闭室三个字的房间,露出胜利的笑容。
只有被惩罚的病人和医生护士才能进入小黑屋,这不就是天然的避难所。
她转身握住门把手,闪身躲进去。
苏三轻刚把禁闭室的门关上,无数舌头聚合而成的怪物就朝着苏三轻扑来,发疯似的撞击禁闭室的大门。
密密麻麻的红黑色舌头,不断甩动着粘稠的唾液,隔着门框不甘心的舔舐了一遍又一遍。
舌头上面张开无数细细的牙齿,紧贴着门框上的玻璃,对着苏三轻开开合合。
在猛烈地冲击下,禁闭室的大门摇摇欲坠,似乎下一次撞击就会击碎屏障,但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脆弱的门扉硬是抵挡住了外面怪物的疯狂攻击。
不知过去多久,贴在玻璃上的舌头不甘心的离去,门外重新恢复平静。
走廊上的光线透过窗户,照亮苏三轻脚下一小片空地。
浓郁的黑暗覆盖身后的空间,苏三轻和小苏一动不动站在门口,两人的视线集中在门框的玻璃上,谁都没有回头。
她们身后有人。
“苏医生,你们也被关起来了呀。”
佳慧幽幽的声音在身后浮现,细软的发丝在苏三轻的脖颈处扫来扫去。
“苏医生,都是因为你,我才会违反规则被扔进小黑屋。”
“苏医生,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啊。”
“苏医生,你是内疚了吗?”
“苏医生,苏医生,你是复读机吗!”
苏三轻双手抓住搭在肩膀处的头颅,用力一扭,清脆的骨骼碎裂声传入耳中。
沉闷的痛呼回荡在禁闭室内,苏三轻抓住短暂的空隙,将手中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朝着门上撞去。
小苏趁机打开禁闭室的灯光。
光线驱散了室内不安地气氛,佳慧的头颅软绵绵的垂在地板上,拉长的脖颈呈现不自然的扭曲,突出的骨骼戳破皮肤暴露在空气中。
佳慧嘶嘶的喘着粗气,犹如漏气的布袋。
他的身体被牢牢束缚在病床上,床边还安放着计时器,显示剩余的受罚时间。
“佳慧,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吓唬人最后受伤的不还是你自己。”
苏三轻蹲在佳慧面前,用卡俄斯戳了戳他的脖子。
“我,我控制不了。”
一滩湿润的液体出现在佳慧头颅下,他费力的在地板上调转角度,看向小苏的位置。
“三轻,我,是你,你朋友”
“三,三轻,放,放过我。”
被戳破的喉管让佳慧无法出声,他只能对着小苏呼哧呼哧,讲不出连贯的句子。
佳慧断断续续的哀求带着深重的痛苦与绝望。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小苏瞳孔收缩,她紧紧贴在门板上,不愿意靠近佳慧。
“小苏,你恨佳慧,对吗?”
苏三轻凑近小苏耳边,轻声发问。
小苏转头看向苏三轻,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沉默不语。
“肯定是恨他的。”
苏三轻自顾自的给出答案,“因为他是你唯一认可的朋友,可惜到头来,他为了一点点利益,轻而易举的出卖了你。”
“被束缚在小黑屋里时,你是不是无数次暗骂自己的愚蠢,又暗自期待着佳慧来向你道歉。”
见小苏想要否认,苏三轻直接打断了她,“不要否认,因为我就是你,我当初可是相当期待佳慧在我面前痛哭流涕。”
苏三轻嘴角勾起嘲弄恶劣的笑意,“在我看来,柏溪精神病院所有人都没有资格继续活在人间,他们都应该下地狱。”
不加掩饰的恶意扑面而来,小苏盯着眼前陌生的苏三轻,身体紧绷。
和苏三轻相比,刚才的怪物不过是供人娱乐的玩具。
“我不过是戳破了你真实的想法,这就接受不了吗?”
苏三轻笑的格外张狂,“我本来就不是个好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对于辜负我的人,我会千倍百倍讨回来。”
苏三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砸在小苏的心上。
她勉强扯了扯嘴角,“苏三轻,你怎么也跟着发疯,你不是自诩拯救世界的救世主,怎么现在一副反派模样。”
苏三轻没有选择让小苏继续逃避,她已经知道第五枚证明的位置,要拿到它必须让小苏正视现实。
“柏溪精神病院就是个垃圾场,暴力,猜忌,欺骗,恐吓,这都是它在我身上打下的烙印。”
苏三轻继续开口,讲述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她的过去。
“敲诈勒索,地下拳击,替人讨钱,这就是我离开病院后很长时间的生活。就这样,我浑浑噩噩生活了好几年。”
“有一天,我站在大街上,看着橱窗中的自己,和周围人对我恐惧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虽然我的身体逃离了柏溪精神病院,但是我的精神仍然被困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