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心头一颤，只是反应式的回了一个字，“哦。”</p>
那边没有说话，她又觉得气氛有些冷，“那你注意身体，现在天气冷，别又着凉了。”</p>
“莫总，才喝了多少你又跑这了……”</p>
那边有其他人的声音，正催促着莫东。</p>
路清懂事道，“那你忙，少喝点。”</p>
路清欲挂电话，莫东没管那边催促的人，对路清说，“晚上睡觉警觉一点，还是那句话，有事给我打电话。”</p>
莫东的意思路清知道。</p>
这毕竟是在洪华友家。</p>
是自己的继父，自己又是个年轻女子，各方面都要注意一些。</p>
“知道。”</p>
路清挂了电话，张梅就从厨房走了出来。</p>
“清清，先冲个凉，一会儿陪妈妈看电视说说话。”</p>
广城的天气不算冷，也不热，不过可能是这边天气潮湿，每天不洗个澡浑身都黏糊糊的。</p>
路清拿了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走进了洗澡间。</p>
张梅的房装修比较老，热水器也是电热水器。</p>
洗浴室和厕所没有做干湿分离，很窄。</p>
路清大概冲了一下，就收拾好出来了。</p>
出洗手间时，洪华友刚好从外面回来。</p>
他手上提了几个塑料袋，透过袋子，能看到大概是零食水果之类的。</p>
看了路清两眼，洪华友把嘴里的烟夹在手里，“来来来，清清，我去外面买了些吃的，这下你和你妈可以一边吃一边聊了。”</p>
张梅看洪华友态度这么热情，有点得意。</p>
“华友，你总算今天脑袋开窍了。”张梅招呼路清去沙发上坐，“清清，陪妈妈聊会儿。”</p>
洪华友也挺有眼力见，见路清没怎么动，把东西拿出来后，又夹着烟往阳台方向走。</p>
“我去阳台抽烟，你们俩多聊聊。”</p>
张梅倒了一大包瓜子，又开了电视，两母女就聊上了。</p>
虽然洪华友在阳台，但张梅和路清聊天的内容还是有所保留。</p>
只聊了聊自己在广市的生活。</p>
又问了问女儿的工作和现在的现状。</p>
偶尔洪华友进来搭话，也感叹路清的不容易。</p>
张梅去洗澡的时候，洪华友就坐在侧面的椅子上，夸路清懂事，一毕了业就出来找工作，不像洪晓波，只知道出去玩，要么就是躲在房间打游戏。</p>
又叹道，“清清啊，你看洪叔叔这条件也不好，你妈跟了我这么多年，从不对我有什么怨言，你妈是个好女人。”</p>
洪华友其实比路清想象中的要温和，热情。</p>
她想张梅在路有才那里肯定是没得到足够的爱，才会跟着洪华友吧。</p>
路清也感慨着对洪华友说，“洪叔叔，这么多年，也谢谢你照顾我妈。”</p>
洪华友轻声，“我和你妈是夫妻，应该的。”</p>
路清看到了洪华友眼里的真诚。</p>
可能，这就是平凡生活的样子吧。</p>
晚上，路清和张梅平躺在床上。</p>
久未相见的母女，应该拥抱着有说不完的话才对。</p>
可她和张梅之间，却总有一道鸿沟。</p>
这道鸿沟看不见，摸不着，却也让她们亲近不了。</p>
张梅侧身，小声问路清，“清清，刚刚洪叔叔在，我也不好问，现在……你爸爸和刘芝感情好吗？”</p>
“还行，应该和你跟洪叔叔差不多吧。”</p>
张梅没否认，也没肯定她这句话，只说，“每个人都有命，当初我和你爸在一起的时候，他其实条件也不错，就是不太关心我，后来我离开了他，他娶了刘芝，对刘芝又不一样了，所以也不是你爸情商低，只是因为对待的人不一样罢了。”</p>
路清在薄被里握紧了张梅的手。</p>
张梅手上长了萤，很硬。</p>
“我看洪叔叔待你也不错啊……”</p>
张梅接了她的话，“生活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在外面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p>
“妈你这些年……”</p>
“唉呀，妈这些年日子是过得苦点，不过也挺好，你洪叔叔对我也不错，不说这个了，清清，你现在有男朋友了吗？”</p>
路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p>
莫东，当然不算。</p>
只是她们之间的肌肤之亲，应该比男女朋友之间，更加深入了吧。</p>
“还没有，现在的工作，没时间，也没机会。”</p>
“妈妈认识的人呢，也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不好给你介绍，妈妈只是想跟你说，不管物质也好，精神也好，对女人来说，真的缺一不可，缺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幸福的。”</p>
张梅的话，自相矛盾。</p>
路清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回答，“知道了。”</p>
张梅话多，最喜欢问的，就是路有才和刘芝一起的点点滴滴。</p>
路清坐了一天的车，应着应着便睡着了。</p>
她是被床头柜的电话震醒的。</p>
凌晨一点，是莫东发过来的消息。</p>
“睡了？”</p>
这么晚了，谁还不睡啊，他以为谁都像他一样，夜猫子，每天工作到凌晨。</p>
张梅睡得很安静，路清不醒还好，醒过来就有了阵尿意。</p>
也很正常，今天晚上吃了瓜子，喝了很多水。</p>
虽然这么晚了，但窗外的夜生活似乎还在继续。</p>
路清听到外面有人喝酒，有路人经过的声音。</p>
她没有回莫东的信息，起身开门去上厕所。</p>
刚一开门，路清就被客厅的一个黑影吓住了。</p>
不过好在她定力不差，没叫出声来。</p>
那黑影正在客厅里走动，应该是在抽烟，她看到一个红点跟着人影缓缓移动。</p>
可能是听到开门声，黑影停住了。</p>
路清脑子清晰起来，知道这黑影是洪华友。</p>
“洪叔叔，还没睡啊？”路清稍微冷静后，就礼貌的和对方打招呼。</p>
“哦，是清清，你也没睡？”</p>
“我起来上厕所。”</p>
路清心头莫名恐慌。</p>
这么晚了，他还在客厅走动着抽烟，这行为本身就看起来不正常。</p>
好在卫生间在厨房旁边，不用经过洪华友所在的地方，路清想摸黑走过去。</p>
刚走了两步，就听洪华友说，“等等，我开个灯，别摔着了。”</p>
接着，洪华友打开了手机灯。</p>
路清被刺得眼睛睁不开，适应了片刻，再看时，便看清楚了站在电视前的洪华友。</p>
光着膀子。</p>
穿着蓝色的平角裤，有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