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留下来，她能说了算？</p>
况且，他又刚刚救了自己一命，这个小要求，她也不可能不答应。</p>
更进一步的讲，她好像也挺想念……他身体的。</p>
路清看着沸腾着的水，“你愿意留下，就留下，我没意见。”</p>
他没吭声，出去抽了根烟。</p>
再进来时，他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p>
抬头看他穿的毛衣。</p>
他真的很适合毛衣，织物的东西总是能给人添几分温柔，但太冷了。</p>
“要不你先回去换个衣服再过来吧？”</p>
莫东站在门口抽了根烟，看着路清下了一包从超市买的速冻饺子。</p>
“一起过去吧，今天就在那边住，我刚刚去了房间，窗户门没打开，还是有些味道，再让它散散。”</p>
路清不太愿意。</p>
明风那边人多嘈杂，谁知道会被谁发现。</p>
不过现在他车在外面，其实也一样。</p>
只是村里现在也没人会把她和莫东的事当谈资了，就算有些人想说，到最后也都把这些话生生往肚子里咽。</p>
莫东有手段。</p>
周长河就是一个例子。</p>
他可以搬离这个他住了几十年的村，是不容易说服的。</p>
莫东知道他的忌讳，又出声道，“如果你怕被人看见，晚点过去也行。”</p>
他可真懂她。</p>
路清嘴硬，“我怕什么？去就去。”</p>
莫东嘴角向上扬，只是稍纵即逝。</p>
路清本想洗个澡，被莫东叫住，“明风宿舍有热水。”</p>
两人吃了饺子，就开车过去了。</p>
路清挺久没过来这边，进明风大门的时候，的确是有点害怕。</p>
跟着莫东的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p>
莫东倒挺大方的，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她跟过去没。</p>
偶尔遇见工人跟莫东打招呼，莫东也就点个头。</p>
要是那工人再意味深长的看一眼路清，莫东就开始说话了，“工作时间，还挺闲的？”</p>
路清有一种安全感。</p>
这种安全感，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过。</p>
张梅在的时候，张梅给她的安全感是摇摇欲坠的。</p>
因为她的情绪极其不稳定，路清都不知道，这一秒的安全感，到底下一秒还有没有。</p>
张梅离开她和路有才后，路有才就没给过路清安全感。</p>
他的安全感都给了他的娇妻和另一个女儿。</p>
路清提着包，跟着莫东上了楼。</p>
宿舍的阿姨也不在，整个楼也挺安静的。</p>
莫东虽然好久都没来住过，但貌似有人打扫，一切都整齐干净。</p>
路清后进，进去时，还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有没有人。</p>
莫东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也没回头，就开口问，“还是害怕？”</p>
“不喜欢别人说三道四罢了。”</p>
莫东走过来，在她身后关上门。</p>
突的就吻上路清的唇。</p>
他似乎已经压抑了许久，路清几乎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p>
他一手撑住墙，一手伸进路清敞开的大衣，“看来你还是在意别人的看法。”</p>
路清也浅浅应他，“你不在意，那是因为你是男人。”</p>
“那你见过两个互相喜欢的人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么？”</p>
距离很近，莫东的口气很柔，但路清却听出了不悦和带着刺的疑问。</p>
她没回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答。</p>
她和他，可能还谈不上互相喜欢吧。</p>
莫东似乎不甘心，再一次低头，用力，想从她嘴里撬出些什么，门却响了。</p>
有人在敲门。</p>
是莫莉的声音，“哥，老黄请客去镇上吃烧烤，一起去吧？”</p>
莫东没吭声。</p>
路清挣脱开来，理了理衣服，不知该往哪里走。</p>
莫东一把抓住她的手，强迫似的十指紧扣。</p>
路清心里一咯噔。</p>
这几个意思？</p>
而且他这一牵，让路清的紧张感反而更强烈。</p>
“哥，哥？”</p>
莫东平静几秒，一手抓住路清，一手打开门。</p>
“我就说你这里都亮灯了……”莫莉的头发很蓬松，十足的都市美人。</p>
她声音渐渐小了下去。</p>
不仅是看到了路清，更是看到莫东牵着路清的手。</p>
她着实有些惊讶，几乎是说不出话来。</p>
“老黄还没回去？”莫东问。</p>
“哦……嗯……那个……老黄说要带我去试试这里的烧烤，说镇边有一家烧烤，可能还没关门，带我去吃尝尝店里的热啤。”</p>
莫东眉头微蹙，“那你就去尝尝，不用拉上我。”</p>
没看见他正忙吗？</p>
莫莉真是没脑子，这个时候来打扰他。</p>
他冷冰冰的要关门，莫莉一双手赶紧推住，“路清，你也没尝过吧？一起去尝尝？”</p>
路清想甩开莫东的手，但莫东没有放开她的打算。</p>
路清本来就觉得她和莫东独处一室尴尬，倒不如出去打发时间。</p>
“倒是可以去试试。”</p>
莫东没回头看她，声音软了下来，“那就去。”</p>
莫莉显然有了底气和面子，笑了笑，“我下去等你们，老黄已经在车里了。”</p>
路清不动声色甩了他的手，他这次没有抗拒，放开了她。</p>
“有时候，躲起来比大大方方的见更尴尬。”莫东把手抄进兜里，“放心，我会让莫莉闭嘴的。”</p>
路清沉默。</p>
他其实说得也不错，如果当时那种情况，她再躲避，还更会让人家误会。</p>
更加肯定了她和莫东的不明不白。</p>
至少莫东牵了手，表明了他的立场，就对自己更有利。</p>
路清点头，“我明白。”</p>
他从衣柜里找了件外套穿上，两人下了楼。</p>
路清始终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p>
刚刚的牵手虽然他解释过，但并不能抹去一个事实。</p>
他手的温度从冰凉转为湿热。</p>
而且，他牵着自己的手法，是霸道又自然的。</p>
仿佛他们就应该这样手牵着手。</p>
很奇怪的是，他的身体路清都已经熟悉得七七八八了，但牵手这么简单的事，却让路清有不一样的感觉。</p>
路清深呼了口气，大步跟上了他。</p>
车上，莫莉一直在跟路清解释那天她说自己叫韩菲的事。</p>
不过莫莉还是忍不住问路清的情况。</p>
莫东坐在副驾驶，对莫莉说，“莫莉，话不要太多，你要这样的话，那我也可以有来有往。”</p>
他讲得很隐晦。</p>
只有莫莉听懂了。</p>
莫莉交男朋友的事，莫东从来不干涉，更不用说问人家的情况了。</p>
只是如果莫东第一眼看了就觉得对方不舒服，会警告莫莉少跟对方来往。</p>
可莫莉从不听他的话。</p>
到现在，她已经伤痕累累。</p>
但她没有任何的泄气。</p>
她相信，总能找到一个和她契合的男人。</p>
果然烧烤店开着门。</p>
但因为天气冷，客人不多，只有一张桌坐着人。</p>
那张桌子面前有大概七八个男人，说话很大声，让整个店都显得聒噪。</p>
莫东看向那桌子上的人，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