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多——</p>
赵长天结束了与周玉的晚餐。</p>
与周玉分别后，赵长天便独自驱车前往李文强所住的公寓楼。</p>
他的目的就是想当面问问李文强，任务的进展究竟如何。</p>
其实在心底，赵长天估摸应该是没有太大的进展。</p>
要不然，李文强应该已经给他打电话进行汇报了。</p>
李文强进展得缓慢，赵长天倒是也能理解。</p>
毕竟，此次的任务，是要寻找一个二十几年前的年轻女人。</p>
时间跨度很大。</p>
线索又如此之少。</p>
想要把人找出来，确实是一件颇具难度的事情。</p>
临近晚上 9 点的时候，赵长天抵达了李文强的住处。</p>
敲开门之后，李文强一看到赵长天，便赶忙把他让进屋。</p>
招呼赵长天坐下，李文强一脸愧疚地说道：“大哥，真是……我真是没用！</p>
都好几天了，还没有找到那个女服务员。</p>
但好在，也有了一些收获。”</p>
赵长天拍了拍李文强的肩膀，示意他慢慢说。</p>
屋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p>
接下来，李文强向赵长天汇报了他的收获——</p>
经过他的调查发现，和平宾馆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关门歇业。</p>
而和平宾馆原来的所在地也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p>
如今那里矗立起了现代化的商业大楼。</p>
昔日的痕迹几乎被磨灭得一干二净。</p>
简单的介绍了一番和平宾馆的情况后。</p>
李文强接着说道：“大哥，为了查这事儿。</p>
我真是把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p>
刚开始，我就像个没头的苍蝇。</p>
在和平宾馆旧址周围瞎转悠，见着人就问。</p>
不管是路人还是街边开店的老板。</p>
可得到的不是茫然的摇头，就是不耐烦的驱赶。</p>
我心里那个急啊，可又没辙。”</p>
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后来我寻思这样不行。</p>
得有个目标和计划。</p>
我就先去附近的居委会，想看看能不能查到点住户的信息。</p>
结果人家说时间太久了，那些资料早就没了。</p>
我又跑到派出所，警察同志倒是挺热心。</p>
可也没查到啥有用的。”</p>
李文强皱着眉头，继续讲述：“直到前天，我在和平宾馆旧址附近的一个小胡同里。</p>
碰到一位卖菜的大妈。</p>
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跟她打听。</p>
没想到大妈还真知道点情况。</p>
她以前就住在和平宾馆旁边。</p>
她说，她看到过——</p>
平宾馆的一些员工偶尔会去胡同口的一家理发店。</p>
那家理发店开了二十多年，老板一直没换人。</p>
我一听，立马就奔那理发店去了。</p>
到了理发店，老板听我说明来意。</p>
一开始还不太愿意说。</p>
我好说歹说，还在他店里办了张卡。</p>
他才松口告诉我。</p>
有几个以前在和平宾馆工作的人，好像住在附近的老旧小区。”</p>
李文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我马不停蹄地赶到那个小区。</p>
在小区门口跟保安大哥套近乎，给他买了包烟，他才让我进去。</p>
我在小区里一栋楼一栋楼地问，挨家挨户敲门。</p>
有的住户根本不开门。</p>
有的开了门一听我问这事儿，就把我往外撵。</p>
可我没放弃，一直问到天黑。</p>
终于，有个在和平宾馆工作过的大爷告诉我。</p>
他不记得有个眉毛上长痦子的女服务员。</p>
但他记得和平宾馆的老板叫高小林。</p>
他还知道，高小林如今在水产批发市场租了一个档口。</p>
搞水产生意。”</p>
李文强长舒一口气：“我当时那个高兴啊，感觉终于有点眉目了。</p>
昨天一大早，我就按照大爷给的线索，前往水产批发中心。”</p>
“到了水产批发中心，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高小林的档口。</p>
那地方又湿又腥，人来人往的，嘈杂得很。</p>
我见到高小林的时候，发现他是一个已经年近 70 的老人。</p>
头发花白，背也驼了。</p>
一开始，高小林根本不愿意搭理我。</p>
他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p>
我赶忙满脸堆笑，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p>
我跟他说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向他打听点事儿。”</p>
李文强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可他还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很冷淡。</p>
我就一直陪着小心，跟他唠家常。</p>
说些水产行业的不容易。</p>
慢慢地，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些。</p>
后来我看准时机，提起了和平宾馆的事儿。</p>
当我打听那个眉毛上有痣的女服务员时。</p>
高小林的眉头皱得紧紧的。</p>
他说事情过去太久了，他一时真的想不起来。</p>
他让我给他点时间回忆回忆。</p>
还说，他得跟宾馆以前的一些老人打听打听。</p>
我千恩万谢，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了他。</p>
让他有了消息就跟我联系。”</p>
李文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是大哥，直到现在，都过去一天了。</p>
我还没有收到高小林给我打来的电话。</p>
我心里着急啊。”</p>
赵长天听完李文强的汇报，低头陷入了沉思。</p>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目光严肃地看着李文强说道：“文强啊，你这几天确实不容易，吃了不少苦。</p>
不过从你说的情况来看。</p>
咱们目前也只能指望高小林那边能有消息了。</p>
但也不能在这一棵树上吊死，还得想想别的办法。”</p>
李文强连忙点头：“大哥，您说，我听您的。”</p>
赵长天思索片刻，说道：“你刚才提到的那个老旧小区。</p>
你可以在小区里张贴一些寻人启事？</p>
说不定会有其他知情人看到联系咱们。”</p>
李文强一拍大腿：“哎呀，大哥，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p>
还是你想得周到。”</p>
赵长天接着说：“还有，你去问问那个理发店老板。</p>
他既然知道一些情况，说不定还能想起更多有用的信息。”</p>
李文强应道：“好的，大哥，我明天就去办。”</p>
赵长天又说：“另外，你再去周边的小餐馆、小商店打听打听。</p>
说不定当年和平宾馆的员工，会在那些地方消费，留下点线索。”</p>
李文强眼睛一亮：“大哥，你这主意好，我之前都疏忽了。”</p>
赵长天拍了拍李文强的肩膀：“文强，辛苦你了。</p>
一定要把这个女服务员找到，这件事很重要。”</p>
考虑到李文强是寻人的主力，赵长天觉得，应该让他知道事情原委。</p>
所以，赵长天花了一些时间——</p>
向李文强介绍了当年那起捉奸事件。</p>
以及，于豪林对赵长天的重要性。</p>
听完赵长天的介绍，</p>
李文强坚定地说：“大哥，你放心！</p>
我就算跑断腿，也一定要把人找到。”</p>
接下来，两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p>
正当赵长天要结束这次见面时——</p>
李文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p>
李文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p>
他心里一阵激动，难道是高小林打来的？</p>
他赶紧接通电话：“喂？”</p>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声音：“请问是李文强吗？</p>
我是高小林。”</p>
李文强兴奋地说道：“高老板，您好您好！</p>
您是不是有消息了？”</p>
高小林在电话那头说道：“我想起来一些事儿。</p>
不过不太确定对你有没有用。</p>
当年宾馆里确实有个眉毛上有痣的女服务员，好像叫林晓梅。</p>
但她在宾馆工作的时间不长。</p>
后来听说去了别的城市。</p>
具体去了哪儿，我还得再问问。”</p>
李文强激动地说道：“高老板，太感谢您了！</p>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个重要的线索。</p>
您尽快帮我打听打听，我等您的消息。”</p>
挂了电话，李文强兴奋地对赵长天说：“大哥，高小林想起那女服务员叫林晓梅。</p>
还说她去了别的城市，就是不知道具体地方。”</p>
赵长天点点头回应道：“这也是个突破。</p>
你要盯紧高小林。</p>
说不准，他还会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p>
同时，你按照刚才咱们商量的，继续去查。”</p>
李文强点头道：“好嘞，大哥。”</p>
赵长天又对李文强交代了一番后，告辞离开。</p>
赵长天来到楼下，进入车里，没有急着开车离开。</p>
他点上一支烟，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于豪林的电话。</p>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于豪林急切的声音：“长天，怎么样？有新进展吗？”</p>
赵长天微微皱眉，缓缓说道：“于总，我安排了一个叫李文强的兄弟。</p>
专门负责调查这件事。</p>
我刚从李文强那了解到一些情况。</p>
李文强这几天可是没少奔波。</p>
他几乎把和平宾馆旧址周边能问的人都问了个遍。</p>
起初，他毫无头绪，四处碰壁。</p>
但这小子还真有股子韧劲儿，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p>
于豪林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发出“嗯”的声音表示回应。</p>
赵长天接着说：“李文强先是在和平宾馆旧址附近的居委会和派出所打听。</p>
可惜都没得到有用的信息。</p>
后来他转变策略，跟那些街边的小商贩、老居民套近乎。</p>
终于从一个卖菜的大妈那里得到了点线索。</p>
大妈说以前和平宾馆的一些员工偶尔会去胡同口的一家理发店。</p>
李文强立马就去了那家理发店。</p>
好说歹说，还办了张卡。</p>
老板才告诉他有几个以前在和平宾馆工作的人，好像住在附近的老旧小区。”</p>
于豪林说道：“那后来呢？”</p>
赵长天顿了顿，继续说道：“李文强赶到那个小区。</p>
一家一家地敲门询问。</p>
有的住户根本不开门，有的开了门一听他问这事，就把他往外撵。</p>
但李文强没放弃，一直坚持挨家询问。</p>
最后，有个大爷告诉他，和平宾馆的老板叫高小林。”</p>
于豪林松了口气：“这也算是个重要线索了。”</p>
赵长天说：“是啊，李文强又费了好大劲，找到了高小林。</p>
高小林一开始根本不愿意搭理他。</p>
李文强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陪了半天小心。</p>
高小林的态度才稍微缓和了些。</p>
当李文强打听那个眉毛上有痣的女服务员时。</p>
高小林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事情过去太久，他一时想不起来。</p>
不过，他答应帮忙回忆回忆。</p>
还说要跟宾馆以前的老人打听打听。”</p>
于豪林有些着急地问：“那有结果了吗？”</p>
赵长天叹气道：“暂时还没有。</p>
我这心里也着急啊，于总。”</p>
赵长天接着问道：“于总，那您负责调查的程浩情况如何？”</p>
于豪林无奈地说道：“我这边情况不太乐观。</p>
我通过各种渠道打听，才知道程浩多年以前就已经移民出国了。</p>
据说他在国外定居后，很少跟国内联系。</p>
要想找到他，简直是大海捞针。”</p>
赵长天安慰道：“于总，别灰心，咱们再想想办法。”</p>
于豪林接着说：“我又去问了程浩在国内的一些熟人。</p>
可他们知道的也不多，只说程浩走了之后就没怎么联系过。”</p>
赵长天说：“那先不说这个。</p>
于总，那您和齐眉之间，现在是什么状态？”</p>
于豪林无奈地说道：“我就像什么也不知道一样。</p>
和齐眉还保持着以往的正常关系。</p>
虽然齐眉有很大可能就是我的亲生女儿。</p>
但事情没有真正确定之前，我还并不打算与齐眉把关系挑明。</p>
我觉得这无论对我还是齐眉都有好处。”</p>
赵长天表示理解，说道：“于总，您的考虑也有道理。</p>
这种事情确实需要谨慎处理。”</p>
于豪林叹了口气：“是啊，我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她带来不必要的困扰。”</p>
赵长天说道：“于总，我觉得咱们还是得双管齐下。</p>
李文强那边继续等高小林的消息。</p>
同时看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了解情况的人。</p>
您这边也再深挖一下程浩在国内的关系，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p>
于豪林应道：“行，就按你说的办。”</p>
赵长天又说：“于总，这事儿急不得。</p>
咱们得保持冷静，一步一步来。”</p>
于豪林说道：“好，小赵，那就拜托你多费心了。</p>
有什么新情况随时联系。”</p>
赵长天说道：“放心吧，于总。</p>
那先这样，咱们勤联系。”</p>
挂了电话，赵长天靠在座椅上。</p>
闭上眼睛，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p>
赵长天思考片刻后，又给齐眉打去电话。</p>
电话拨通后，齐眉迫不及待的声音瞬间传来：“赵经理，情况如何了？”</p>
赵长天沉稳地说道：“齐眉，我们现在见个面吧。</p>
有些话在电话里说不清楚。”</p>
于是，赵长天和齐眉约好了还在上次见面的那家清吧。</p>
晚上 10 点多，赵长天驱车抵达约定地点。</p>
清吧门口的霓虹灯闪烁着暧昧而柔和的光芒。</p>
走进清吧，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爵士乐。</p>
让人的心情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p>
赵长天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齐眉。</p>
齐眉显然出来得有些匆忙，只是略施粉黛。</p>
但那精致的五官依然让人感觉惊艳。</p>
一头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p>
几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颊旁，更增添了几分妩媚。</p>
赵长天走上前去，齐眉看到他，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p>
起身说道：“赵经理，你来了。”</p>
两人落座之后，点了一些饮品。</p>
上一次赵长天和于豪林见面之后，就曾经给齐眉打过电话——</p>
把相关情况告知。</p>
赵长天缓缓说道：“齐眉，上一次我在电话中告诉过你。</p>
于豪林对于你说的那些事还是有些半信半疑。</p>
或者说他并不敢确定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p>
更加不确定当年是他冤枉了齐瑶。”</p>
齐眉微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就知道不会那么容易。</p>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p>
赵长天安慰道：“不过你也别太灰心，事情总归会有转机的。”</p>
接下来，赵长天又把今天从李文强那里得到的调查情况——</p>
向齐眉做了简单介绍。</p>
以及他和于豪林的通话内容，也详细地说给了齐眉。</p>
齐眉认真地听着，眼神专注而凝重。</p>
时而微微皱眉，时而轻轻点头。</p>
等赵长天说完，齐眉轻轻抿了一口饮品，说道：“赵经理，真是辛苦你了。</p>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p>
赵长天思索片刻，回答道：“目前的情况虽然并不是很乐观。</p>
但也不是毫无头绪。</p>
李文强那边还在等高小林的消息。</p>
于总也在继续深挖程浩的情况。</p>
我们只能耐心等待，同时也做好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p>
不过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p>
齐眉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说道：“赵经理，不管怎样，我都相信你。</p>
只要能弄清楚真相，再难我也愿意等。”</p>
赵长天点点头，说道：“齐眉，你要有信心。</p>
这段时间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别太焦虑了。”</p>
齐眉感激地看着赵长天，说道：“赵经理，谢谢你一直这么帮我。</p>
要不是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有时候我觉得特别无助，感觉前方一片迷茫。</p>
但是每次听到你的话，我又觉得还有希望。”</p>
赵长天微笑着说：“别这么说，我也是尽我所能。</p>
而且我相信，亲情的力量最终会战胜一切困难。”</p>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商量了一些后续的计划和安排。</p>
齐眉时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和疑问。</p>
赵长天都耐心地解答和回应。</p>
交流结束后，赵长天送齐眉回家。</p>
赵长天之所以送齐眉回家，主要还是因为于豪林。</p>
于豪林是他非常重视的朋友。</p>
而齐眉可能是于豪林的亲生女儿，</p>
他自然要多照顾一些。</p>
不久之后，车子进入了一个老式小区。</p>
小区里的路灯有些昏暗。</p>
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沙沙作响。</p>
齐眉说道：“赵经理，我家就在这，三楼，要不上去坐坐？”</p>
赵长天微笑着婉拒道：“不了，齐眉，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p>
齐眉也没有强求，说道：“那好吧，赵经理！</p>
今天真的谢谢你，你回去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