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值钱的?物件,都是别人送的?。
安小六也可以?是个很有钱的?人。
她的?暗器和毒药,甚至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但染香并不需要这样的?财富。
很多前,安小六已将云梦仙子的?“迷魂慑心催梦大法”和“天云五花绵”两样绝技传授于她。
她并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窃取安小六的?暗器或是毒药。
暗夜,幽灯。
染香脸色惨白,完全失去了大老板的?风采。
安小六叹了口气?:“你在找这个,是吗?”
她从怀里摸出两块铜牌。
正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
染香晃了晃身体,声音颤抖:“姑娘既然猜出来了,为什?么不成全了染香?”
“不可!”
房门外传来方管家焦急的?声音。
急风第一骑武功高强,一墙之隔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染香充耳不闻,定定望着安小六,仿佛鼓起了毕生的?勇气?道:
“染香这条命是姑娘救下的?,倘若没?有姑娘,染香许多年?已经?死了,还请姑娘成全了染香,让染香替您去侠客岛吧。”
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越落越凶,最终在脸上留下了两条河。
安小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她认为自己是个刚好做了一些好事的?普通人。
染香也好,其他人也好。
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回报。
可她还是得到了,得到了不少。
有人愿意为她死,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个人。
倘若不是对侠客岛铜牌的?来历一清二?楚,她定会认为这是个人人都要抢夺的?好东西。
安小六叹气?:“为什?么你们认为,只要我去了侠客岛就?必死无疑呢,染香,我以?为比起死,你会更想活着。”
染香哭得更厉害了。
因为她知道,伴随安小六的?反问?,自己赴死的?勇气?正一点点消失。
如今的?染香,已经?不再是那个将沈浪的?同情?和怜悯当?做人生最后一束光的?婢女染香。
她在兰州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新的?朋友,开?启了新的?人生,从为别人活到为自己活。
现在,她贪生了。
“好好活着吧,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或许等?你白发苍苍,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上一面。”
安小六收起铜牌,整理了一下衣裳,拿了两个果盘里的?梨子,大步向?外走去。
她原是打算小憩一会儿。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大。
“你去哪儿?”染香望着安小六的?背影,急急唤道。
“堵人。”
“?!”
.
时间已经?很晚了。
过了午夜,正是人身体正疲惫的?时候。
丁不四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
自中毒以?来,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愈发萎靡,但现在他清醒极了。
一双眼?睛直直望着房间里那个明明灭灭的?火星。
只见他的?乖乖侄孙女阿珰捏着点燃闷香,偷偷摸摸来到他身边,就?在丁不四以?为对方要带自己离开?时,她居然弯下腰,搜走了他的?荷包和衣服夹层里的?两张银票,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客栈里十分安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但客栈里高手众多。
呼吸、脚步、布料摩擦。
任何一点微小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都会被无限放大。
丁珰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捏着香,从窗户里翻出去。
打更人敲响了四更天的?锣。
不消一刻,又一个一手捏鼻子,一只手捏香的?年?轻人从另一间屋子里匆匆跑出来。
正是石中玉。
这香燃得好快,眨眼?的?工夫只剩一截尾巴。
“快走!”
阿珰抓起石中玉的?手,二?人飞快向?马厩跑去。
“骑我爹爹妈妈的?。”石中玉道。
雪山派的?马虽然也是良驹,还是不如“黑白双剑”的?马匹。
丁珰急忙解开?石清闵柔骏马的?缰绳。
两匹马甚通人性,丁珰不是他们的?主人,原是没?那么好驾驭的?,偏它们认识石中玉。
石中玉摸着高头骏马,轻轻拍了拍:“乖马儿,全指望你了。”
明明已是初夏时节。
兰州夜里的?风依然是凉的?。
两个年?轻人心情?无比欢畅,只觉得自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身上再也没?有了拘束。
“天哥,我们走!”丁珰正要翻身上马。
却见石中玉握着马绳,一动不动地?望着客栈后院的?大门。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皎洁的?月光下,站了一个正在啃梨子的?姑娘:
“你们去哪儿?”
石中玉脸色煞白,目光中透着惊恐:“我,我……”
丁珰沉下脸,石中玉向?来风流,只要是个漂亮女人就?想往自己怀里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