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
事实上,安姑娘至今没有?出手要玉儿性?命,他?们夫妇已?经是相当感激了?。
玉儿做的事,乃安姑娘平生最?厌恶事情之?一。
一想到精心呵护的长?子是这样的人,石清闵柔便觉得心灰意冷。
他?们夫妇今后要如何?面对富贵山庄那些可怜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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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一众人浩浩荡荡住进一座别院。
别院的主人是石清闵柔的至交好友。
“黑白双剑”平日仗义疏财,在江湖上朋友众多,和安小?六这种“鬼见愁”截然不同。
因为石中玉白日一番话,玄素庄一家?人情绪不佳。
尤其是狗哥,少年一直闷闷不乐。
他?原是打算请安小?六吃饭的,此时也没了?兴致。
安小?六向来寡言少语。
石中玉虽然该死,但不该是现在死。
也不能死在她的手里。
虽然她很想杀了?他?就是了?。
夜晚,凉风习习。
众人吃过晚饭,安小?六在房间里制作暗器,狗哥在院子里练功。
他?内功深厚,一点微小?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往日,这些声?音都影响不到他?的。
今日少年却是心浮气躁。
他?回想白日石中玉那番话,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如泉涌般冒出来。
少年茫然地停下来。
他?不想事事麻烦姊姊,却又不知道除了?姊姊,自己还能找谁。
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少?年?犹犹豫豫, 最终还是去找了安小六。
这?个?时间还不太?晚。
安小六房里亮着灯。
她的屋子比其他点着灯的屋子更亮。
狗哥有时也不知姊姊是穷是富,她好像永远缺钱,丢了一根铁针都要心疼半天?,却能豪掷千金购置药材。
衣服穿旧了也不见添置新?的, 却总能拿出几样不太?像他们家?能拿出的东西。
比如现在?, 狗哥在?姊姊桌上看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姊姊, 这?又是哪里来的?”少?年?吃惊道?。
“金太?夫人给的诊费。”
“太?夫人生病了吗?”
“嗯,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上总有各种各样的病, 有的我能治,有的连我也治不好,只?能缓解病痛,我给她开了药,用?了针……”
顺带婉拒了老太?太?想要将家?里几个?适婚的孙子介绍给她的想法。
安小六一边说, 一边打磨她从集市上买到的木簪,将几根没有毒的竹针塞进木簪凹槽的机关里。
这?种对于精密度要求极高的物?件,差以毫厘,失之千里, 必须反复测试。
少?年?趴在?桌子上, 看着安小六将一根普普通通的木簪,一点点打磨成见血封喉的暗器。
事实上, 这?两年?狗哥已经很少?这?么晚来找安小六了。
他已经有了一些模糊又清晰、浅显又深刻的关于男女身体?差异的认知。
说清晰深刻,是他已经足够了解男性女性的身体?构造。
自他开始学习点穴功夫时,姊姊就常他去义庄观察那些无人认领、臭气熏天?的尸体?。
有的是男尸, 有的是女尸。
说模糊浅显, 是他除了姊姊教的那些,涉及情感的又一窍不通。
安小六打磨完一根木簪, 又开始打磨另一支新?的。
狗哥定力非凡,但今晚他有心事,憋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坐不住了。
挪动挪动屁股,道?:
“姊姊,我真是爹爹妈妈的孩子吗?我的意思是我叫石中坚,可我真的是爹爹妈妈的石中坚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认错了?我并不是他们的孩子。”
这?个?想法在?少?年?心里压着不是一两天?了。
这?些年?的生活是儿时做梦都不敢奢望的好日子,他穿上了舒适温暖的衣服,吃上了热乎乎的饭食,没有人打他骂他,也没有人将他关起来饿他肚子。
他读了书,识了字,学了武功。
有了姊姊,有了爹爹妈妈,还有了师父。
午夜梦回时,他也会想到僻静的荒山小屋,想到凶巴巴对他非打则骂的妈妈,想到与他相依为命的大狗阿黄。
他会惶恐,会不安。
现在?拥有的越多,越觉得不真实。
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强烈。
他觉得自己像个?小偷,偷了一个?叫“石中坚”的孩子的人生。
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真的属于他吗?
爹爹、妈妈、玄素庄二公子的身份……还有“石中坚”这?个?名?字。
他真的是石中坚吗?
他真的是爹爹妈妈的孩子吗?
当初姊姊说他叫石中坚,可姊姊怎么知道?他叫“石中坚”呢?
他分明,分明叫“狗-杂-种”啊。
狗哥回想儿时曾对“姊姊认识地府里的判官伯伯”这?件事深信不疑。
不禁纳闷,难道?真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