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咳着咳着,她感觉自己头重脚轻,飘飘然地,好像又要晕过?去。
她的头只是刚刚往后一仰,四周全部亮了起?来。
“宁总,这是公证的内容,您再确认一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她出现在一个办公间中?。右侧是通透的玻璃,左侧是霍思瑜。右侧的光线很充足,阳光暖暖的,终于让她的肢体感受到一丝真实的触感。
她偏头。左侧的霍思瑜带着鸭舌帽,小小的脸藏在帽檐之下,一副乖巧沉静的模样?。
“宁总?”
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唤她,宁如?风这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自己面前的合约,是婚前财产公证书以及一张婚前契约。
“公证?”
“宁总,这是您和霍小姐的婚前财产公证。您二?人名下的财产,已?经完成了所有的公证流程,只要签个字就好。”
女人再次为她解释。
宁如?风没有接话,迟疑地拿起?合约阅读。
她已?经吃过?合同的亏了,所以这一次,她不会随便略过?合约的内容。
合约上写的很清楚,她名下有四套房,两辆车。霍思瑜的名下是一套房,一辆车。除此之外?,两人的存款细则乃至公司的责任划分、股份划分等等都在公证内容之上。
“公…”
宁如?风始终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一步。她有必要和霍思瑜分得?这么?清清楚楚吗?没记错的话,她分明只是出立了一份婚前协议,不过?那?原本只是约束霍思瑜与自己成婚罢了的。怎么?忽然多出来别的东西?了呢?
“怎么?了?”
霍思瑜贴过?来,挽着她的胳膊。
“我?们要公证?”她疑惑极了,看向霍思瑜。
“对啊。”霍思瑜答得?简单干脆,“你同我?说过?的,你忘记了吗?”她眨着眼,眼中?没有哪怕一丝的抵抗情绪。
“哦…”宁如?风转过?眼睛,继续盯着眼前的白纸。
白纸?
白纸。
白色的纸钱从空中?撒落,灵幡随风摇动着发出沙沙的声音,引魂铃清脆的声音在空中?回荡着,渲染出一份寂寥的氛围。光明的办公室忽然转变成村里的黄土小路。天还蒙蒙亮,灰突突的,太阳还没出来工作。
悲戚的哭声越来越清晰,她低头,发觉自己的腰上扎着一根孝带。
“爸…”
一道极度悲哀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宁如?风这才看清,自己正跪在地上。
“三叩首…孝眷亲朋齐祝愿,良辰吉日赴西?行。”一道男声高亢地念着什?么?,宁如?风转过?视线,才看到那?是司仪,主持丧事的司仪。
“爸…一路走?好。”
宁如?风看到霍思瑜跪在她一身前,端着一个瓷盆举过?头顶,随后重重摔碎。她身型孱弱,仿佛随时会倒塌。待瓷盆摔碎后,礼仪一句礼毕,唤众人起?身。
宁如?风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行一步,将哭到不能自理的霍思瑜拉起?来。
“我?...”
霍思瑜几乎无法正常交谈,巨大的悲伤正在吞并着她。她摇着头,半晌,才说一句“没有。”
她没有爸爸了。
宁如?风恍然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霍思瑜抱着遗像,依偎在她的怀中?,落泪。
她想开口安慰她,可她发不出声音。喉咙很紧,非常紧。
这时起?风了,灵幡、引魂铃都在作响。她依稀感到自己的面庞有些冷,抬手时,摸到自己的眼泪。
司仪举着幡走?到她的面前。
“你二?人是妻妻关系。灵位她来捧,灵幡你来打。窗户要打开,这幡要在窗外?飘。”
“节哀顺变。”
宁如?风接过?幡。
它是细长?高挑的,上端灵幡的样?子像面旗,白色的带着穗子,刻画着她看不懂的奇异符号。
她握着它,看风将它卷起?。
下一秒,这幡成了一只笔。
“我?真的不能参加这次拍摄吗?”
依然是霍思瑜的声音。
她没有再哭,也不是那?时纤瘦憔悴的模样?。她爱的人,重新被爱浇灌成饱满的样?子。
这样?的转变,令她悬起?的心落下大半。
“我?想去。”
霍思瑜半趴在桌面上。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有危险呢?”
“姐姐,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会预知很多事情?”
“是我?的错觉吗?你总是说得?言之凿凿的,仿佛我?真的会...遇到什?么?一样?。”
霍思瑜的问题很是奇怪。
宁如?风看着自己的面前,是一封合约。她手中?的笔,正悬停在拒绝的字样?上。她定睛一看,这好像是霍思瑜跳海的那?一部电影。
她感觉自己的眉头深深皱起?。
“姐姐?”
霍思瑜继续发问。
“你说什?么?。”宁如?风放下笔,没有做任何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