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抽掉塞布。
“你是叫人拐来的?”江流说得开门见山,陈曦一听,顿时眼?里?浮现出一抹希望。
“大?姐,我是个学?生…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爸妈肯定找我找疯了…我给你钱!她们三万块买来我,我给你十倍!十倍!”
陈曦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向江流。可江流哪里?敢接她的话?,跪着一步步退。她腿脚不便,三两退,就?一屁股摔在地上。
“我…我…”江流撑着,结巴着,心虚地看着陈曦。
“我救不了你!”
“大?姐啊,求求你…我…我”
“你莫要?和我说!我当我自个什么都没听见!”江流别过?头,不去看跪在地上求她解救的陈曦。
“我就?是不想看她再打你,我管不了你的事?,我也劝你,别想着跑出去。”
一段冗长沉重的音乐,两人久久对视,却没有?下文。
霍思瑜知道,柳橙忘词了。
这段台词太长、太乱、演员推进情绪时本就?容易忽略台词,何况她们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去看剧本、背台词。
她得给柳橙一个台阶下去。
“听不懂吗?你就?从了吧…”霍思瑜跳过?了卡顿的这一段台词,直接继续。也只是这一句话?,让所有?知情人明白过?来舞台上发生了什么。
柳橙一瞬间出了戏,又强行把自己拽回到陈曦上。
“从了,少挨点儿打,少遭些折磨。进了这座大?山,就?别想走出去了。”
江流试探性地靠近,她想按住陈曦蠢蠢欲动的手。她若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想来自己也要?跟着吃瓜络。
“我不从…我不从!”陈曦的声音愈发歇斯底里?,她甩开江流的手,大?力地推搡跪在她身前的妇女。其实女人还大?着肚子,江流下意识护住肚子,换来陈曦惊诧的眼?神。
“你…你…”她结巴着,打量的视线从上到下掠过?江流。这眼?神仿佛是神罚,是耻辱柱,将江流捆扎,按在地上蹂躏。
“你跟我是一类人…”陈曦惊诧,随后惊喜,“大?姐,咱们是一类人!你行行好,放我走,我逃出去,必定找人来救你!”
“这屁大?点的小山村你往哪里?跑?抓回来…你还有?几分能?活?”江流看着她,怯生地摇头。
“我宁可死,让我在这里生活,像奴隶、像牲口,被糟蹋、被践踏,我宁愿去死!”
江流哑然。
陈曦眼?中的坚毅,唤起了她尘封的过去。
“你在害怕什么…你可以同我一起跑!你对这里一定很熟悉!只要?我们跑出去,只要?我们...”
“够了别说了!”江流打断她,头瞥向另一侧。她隐忍着,咬着下唇,身躯似乎都在颤抖。她的反应落在陈曦眼?中,是彻头彻尾的怯懦,是胆小,是自我洗脑。
“你怕什么!咱们都是人,你甘心给他们做牛做马,肚子里?揣着他们的孽畜吗!”
“我就?是怕!我是个过?来人…”江流的声音婉转下走,带着几分梗塞,“你想过?的法子,我几乎都试过?,我告诉你,行不通!”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流撸起裤管,“他们生生打断我的腿,碗口粗的铁链锁进我的肉里?!叫我活受煎熬,死也不能?!”
这仿佛不够说服陈曦,她又亮出手腕。
“我想死…我想死…我连死都不能?,你以为我想要?这样吗?十年前,我也是个大?学?生,我有?爱我的父母,我讲话?都没有?口音!”
舞台暗下,唯有?她们二人处于光环内。江流一副要?哭的样子,可眼?泪却始终掉不下来,她红着眼?,盯着陈曦,嘴唇颤抖着,哆哆嗦嗦地。
“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找不到我的名字…为了活下去…为了找到个出去的机会…我活到了现在…”
“你要?死…不要?死在我的面前,我要?活下去。你要?跑,不要?跟我说,我要?活下去。我只是好心,帮你免两下皮肉之苦…你不要?害我,我要?活下去。”
江流颤颤巍巍站起来,陈曦试图去抓她,可链子和手腕上的绳子不允许她拥有?正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力量,她扑了个空。
她们一站,一跪。一人在暗,一人在明。
江流深深看一眼?她,一转身,一跺脚,像外走去。虚晃的光晕粘在她身上,好像她也没有?真?的处于黑暗之中。
舞台边缘她停住脚步,忽然扭过?头,又望了一眼?陈曦。过?了三秒,她终于彻底走向黑暗。
陈曦望着那道身影,落着泪,微张着嘴。随后认命似的耷拉下脑袋,伏在地上。
五秒后,光啪地一下,彻底熄灭。
“卡。”台下,刘老师以击掌代替打板,宣告彩排表演结束。剧本到这里?并没有?完结,但刚刚一群人磨合、学?习,也只跟到了这里?而已。
两个成熟的演员亲自演绎,带来的效果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