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臭老鼠偷拍了。
昨天“她”和陈乐渝沟通的目的就是想处理掉这个阴沟里的老鼠。但此事不易闹大,赶上陈乐渝又很忙无暇多聊,才约到今天准备到公司聊聊,顺便一起吃个饭。
“确定,你手机里还有她助理转发给你的证据。霍思瑜在片场的一举一动,都被明码标价售卖出去了。”
宁如风即便再傻,也清楚倒卖个人信息是违法的行为。
她沉吟几秒后道:“能不能联系其他被勒索艺人公司追究他和摄制公司的法律责任呢?”
“思路可以,但难落实。”陈乐渝点点头。
“怎么说?”
“追究公司的责任是正确的,但他可以是临时工或者第三方团队的,这样一下就和他的公司撇清了关系,无法追究公司的法律责任。你想追究他的法律责任也是正确的,但很难追究到底。让他赔钱、删掉物料是可以的,但相关的视频和图片已经流传出去了,亡羊补牢的效果意义不大。”
陈乐渝摇摇头,继续道:“至于你说的联系其他艺人工作室,谁会承认自家艺人的污点呢?他们是很难去追究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一个手里全都是料的无良摄影师呢?”
“嗯…”宁如风若有所思地拖着长音,“未经允许外泄剧组物料应该构成了侵权。剧组应该很在意被提前泄露吧?”
陈乐渝没说话,点点头,示意宁如风继续说下去。
“而且艺人的私生活也受法律保护吧?以营利为目的,使用艺人的肖像同样也构成侵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涉及金额应该很大。”
“你从哪学来的这套啊。”陈乐瑜笑了,看向宁如风的眼神,也多了些感慨。
还记得大学刚入学的时候,陈乐渝就听说过宁如风这号人物。艺考专业第一、高考成绩第一,不仅人长的好看,还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当时陈乐渝的导师就是宁如风的父亲,业内知名的编导,母亲则是国家级舞蹈演员。
可惜陈乐渝和她的专业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想认识也没什么合适的机会。直到大一下学期,学校组织了一次大型联谊演出。宁如风不但是上台表演的演员,同时也是主持人。那晚她一袭白裙登上舞台时,演播厅的房顶差点被掀开。
陈乐渝是当时的后备负责人,掌管灯光、音乐等等的舞台效果,一直在后台,才得以看到宁如风。
在宁如风表演完,陈乐渝讪笑着上前搭讪。
-你好,我是编导系的陈乐渝,交个朋友?
-舞蹈系宁如风,很高兴认识你。
到这里,只是体面的问候。两人一直是不远不近的关系,见了面会打招呼。那时候宁如风还蛮爱笑的,坐稳了学院的校花名头。
但没想到她们的关系拉近时,是在医院。
陈乐渝动了个膝盖的小手术,需要住院静养。住院几天后,她诧异发现宁如风就躺在隔壁床——车祸。
从这里开始宁如风就好像变了个人,再不乐观开朗。
陈乐渝为此硬生生住了一个月院,天天拉着病友宁如风聊天。她出院后一个多月,宁如风才出院。
后来,她再也不跳舞了,转而开启了她的经纪人生涯。陈乐瑜没敢问,但大抵是车祸断送了她的舞蹈生涯。
而在她眼前的宁如风,是十八岁的宁如风。不那么阴沉,不那么孤单,不那么痛苦。
她常听一句话:吾友虽贱但长命百岁。
这句话在今天才带给陈乐渝三两分实感——她不愿看到好友经历那样痛苦的事情。于是就这样望着宁如风,笑着肯定她那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时,意外的掉了两滴眼泪。
这两滴泪弄得宁如风赶紧抽两张纸巾递给她。
“别花了妆。”
“宁如风,”陈乐渝抽了下鼻子,“我真是好久没见过你这样了。”
“嗯?我哪样?”
“就现在这样。”陈乐渝摇头,眼泪掉得更汹涌了些,“你说,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可嫌弃我了?该不会以后都不想认识我了吧?”
“不会。”宁如风摇摇头,“在你的世界里,我们已经认识了,这点不会发生改变。”
“真的?”
“真的。”宁如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陌生人”,只好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倘若未来的自己真的讨厌陈乐渝,也大概率不会和她保持友谊。
“说话算话啊!”陈乐渝伸出手,要和她拉钩。
“行…”宁如风弯身,跨过半张桌子勾住了陈乐渝的尾指,再盖章。
陈乐瑜还没忘记正事儿,于是擤了鼻涕,接回到霍思瑜身上。
“追究责任这个事儿,我找人帮你办,你和你的法务通个气儿。”
“行。”宁如风答得干脆。
“你不怀疑我一下?”
“你说是我的朋友,我就相信你。”末了,宁如风看着陈乐渝的眼睛又一字一句道:“不过我的信任只有一次,我想即便现在我什么都不懂,也有追究到底的能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