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是个卑鄙小人。”</p>
脑海中一瞬间划过了那么多思绪，但法拉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因此停顿。</p>
他决定对身边的人宽和一些，这样，如果他们依旧背叛的话。</p>
弄死反而能够进一步增加威望，而不至于留一个“残暴不仁”的名声。</p>
就好像是在向别人表示——呐，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你不当人的。</p>
至少这个动手的名头还是要的。</p>
而周围的人则都会这样想——你看，领主大人如此仁慈，怎么会滥杀无辜呢？如果他杀了人，那么一定是那个人该死！</p>
法拉想要收获的最终效果就是这样的。</p>
不过能不能达到，几时能够达到，他就不清楚了。</p>
“那么，白，你拿回来这么多书是要做什么？”</p>
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法拉随手翻了翻白让卡琳和玛格塔带回来的书本。</p>
发现里面很多文字连蝌蚪文都不是。</p>
“这里面的字你难道认识吗？”</p>
“不认识。”</p>
“不认识你拿回来做什么呢？”法拉奇怪地看了白一眼。</p>
“想看。”</p>
“可你不是看不懂吗？”</p>
“你可以教我。”</p>
“哦？原来如此，是这个意思啊。”</p>
一旁的卡琳看着两人的交流，不禁稍微有一点羡慕。</p>
白的性格，在有优势的地方就很有优势。</p>
在没有优势的时候全是劣势。</p>
几乎没有中间态。</p>
比如现在。</p>
因为法拉完全不介意她直截了当的说话方式，所以就让交谈看上去异常和谐。</p>
换个人来，估计都不敢随意对法拉提出这样的要求。</p>
是的，“要求”，而不是“请求”。</p>
白的语气很像是在提要求。</p>
如果是一年前的话，卡琳肯定又会急忙提醒。</p>
但现在也差不多习惯了。</p>
因为她知道，法拉是不会为此生气的。</p>
白：“可以吗？”</p>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次我不会在这上面多花时间，只会和之前一样，这样也没有问题吧？而且，我也并不是每一种文字都认识、我只会教你我认识的文字。”</p>
“嗯。”白点点头，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意见。</p>
“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正好，这些书，就当作是教材了。”</p>
法拉将自己整理新文字的速度稍微放缓了一些。</p>
挤出来的时间就分配到了白的头上。</p>
本来他是打算让白出师的。</p>
但现在看来，他这个老师还得继续当下去。</p>
……</p>
元旦日。</p>
在芙莉娅的精心安排下，法拉不得不再次出席了教会的活动。</p>
以教皇的身份，在加戈市和加加里市两个地方举办了相对盛大的传道活动。</p>
正好，按照加戈领的法律，元旦日所有人都要休息五天。</p>
法拉的两场传道会几乎座无虚席——</p>
不，应该说是“站无虚席”。</p>
在听完丰饶女神教的几条根本教义之后，不少平民当场便加入了教会。</p>
并且大有一种一入教，直接成为狂信徒的趋势。</p>
传道会的现场一时间热闹非凡。</p>
法拉见状，感觉时机不错，便顺手以教皇与领主的双重身份，进行了在位演讲。</p>
说了一下自己的理念，并与传道掺杂在一起。</p>
这种事情此前从未有哪位领主做过。</p>
法拉算是在这里开了先河。</p>
而他所讲述的内容，最后全都被听众进行了简化。</p>
“凡拥戴吾，信仰吾者，皆为吾之子民。”</p>
“凡吾之子民，皆当饱腹。”</p>
最后变成了这么两句话。</p>
这两句精简后的话，和此前的八字真言一样。</p>
在传道会结束后，于加戈领中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p>
虽然当前并不明显。</p>
但在时间跨度被拉长以后，其底层影响力也呈指数级暴增。</p>
也是自这之后，加戈领内的底层意识形态也被逐渐固定了下来。</p>
第一，要拥戴信仰领主。</p>
第二，信者，将得到庇护。无信者，皆为流民。</p>
——不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奴隶也好，农奴也罢，甚至是半兽人也无所谓。</p>
只要你信仰领主，拥戴领主，认为加戈领主至高无上，我们就都是领主加戈的子民，就是一起的，是“自己人”。</p>
相反，则都是“陌生人”或者“敌人”。</p>
法拉的演讲与传道，基本上都在刻意埋下这样的思想种子。</p>
在他的领地里，他只允许有两种人。</p>
一个是信徒，一个不是。</p>
信徒要遵从教皇的命令，服从教皇的权威。</p>
不是信徒的平民，要拥戴领主，服从领主的权威。</p>
其他的，要么是客人，要么就是敌人。</p>
因为感觉宣传的效果不错。</p>
因此五天的休假日，法拉被安排了三场传道会。</p>
本来两场就足够了。</p>
但最后一天，芙莉娅还是要求在加戈市接着举办一次。</p>
顺便趁此机会，扩充一下加戈市教堂内的神职人员。</p>
这件事在传道会结束后，芙莉娅询问了法拉。</p>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或者说，有要求吗？”</p>
“……我感觉教堂那边有你一个人就足够了。”</p>
“你想累死我？”</p>
“有那么累吗？”</p>
“那你来？那我不管了，来，你来，你来好啦。”</p>
对法拉这位教皇，芙莉娅现在算是一点都不打算客气。</p>
因为在她眼中，法拉这个教皇根本就不干正事。</p>
——准确来讲，是不干与教会有关的正事。</p>
“好吧好吧，我错了。”</p>
法拉举手投降，旋即认真思索了一下。</p>
“要求的话……有修女就足够了吧。”</p>
“神父什么的，你不要了？”</p>
“让修女兼职吧。”</p>
“助祭呢，典礼长呢？执事呢？还有传教士。”</p>
“……都让‘修女’来兼职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人手，不差吧。”</p>
“你要这么多修女是打算做什么？”芙莉娅眯了眯眼睛。</p>
“修女是侍奉丰饶女神的侍从。”法拉正色说道。</p>
一脸正经样。</p>
“是侍奉丰饶女神还是侍奉你？”</p>
“都一样。我就是女神在人间的代行者，侍奉我就是侍奉丰饶女神。”</p>
“一样个**！你这个满脑子污秽的教皇！”</p>
芙莉娅红着脸指着法拉骂道。</p>
“我怎么污秽了？”</p>
“你肯定是打算先把懵懂无知的少女全都骗到教会来，然后再用卑鄙无耻下流的借口让她们**！”</p>
“怎么可能，我像是那种人吗？我这么伟岸的正人君子，岂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小人？”</p>
“哼，谁知道呢。”</p>
“反倒是你，你怎么这么懂啊？说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直接二话不说就——”</p>
“啊啊啊啊啊！闭嘴！别说了！还不是因为你！”</p>
芙莉娅连忙慌乱地打断了法拉的话。</p>
“要不是你我才不会——”</p>
“才不会什么？”</p>
“才不会……”</p>
“……”</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