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是稀奇，你今天居然没有去行政厅？”</p>
上午十点之后，芙莉娅走到书房这边来的时候，发现平时早就该消失的身影，今天出乎意料的还在。</p>
法拉的作息与行动是非常有规律的。</p>
每天都是上午六点钟起床，六点半洗漱完开始吃早饭，七点到十点开始教导白和卡琳，十点后离开，中午十二点半钟回来吃午饭顺便休息一小时，然后再次离开……</p>
去年和今年加起来两年都是如此，如同精密的齿轮一样，不曾有一次例外。</p>
甚至为此还专门让人修了一座高高的钟楼。</p>
“今天先不急着去那边。”</p>
法拉把白放在怀里抱着，看着她在纸上涂涂写写。</p>
“年末了，事儿少。”</p>
“年末了事情应该会变多吧？”</p>
“你事情变多了吗？”</p>
“当然变多了啊！”</p>
“哦，辛苦了，能者多劳。”</p>
“你以为这是拜谁所赐？”</p>
因为法拉很少管教会那边的事情。</p>
所以基本上全都让芙莉娅这个圣女在两头跑了。</p>
虽然芙莉娅对时间的分割没有法拉那么离谱，但因为圣女和审判两边的事情，因此这一整年都处于一会埋头修改法律条款，一会因为教会的事情而去奔走的叠加态里面。</p>
好在，来回的奔波最终也没有白费。</p>
法典的大致内容已经全部弄完了，明年就可以直接投入使用。</p>
教会的活动也没有落下，圣女的威望也随着教典的传播与审判的职责而与日俱增。</p>
算是双丰收。</p>
“我看你干得挺开心。”</p>
“完全没有！”</p>
“就当是这样吧。”</p>
法拉轻笑一声，没有继续深究下去。</p>
事实上，连芙莉娅自己都没有察觉到。</p>
她脸上的神情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痛并快乐”的。</p>
与当魔女的时候不一样，成为圣女之后，她收到的反馈就全部都是正面的了。</p>
谁不喜欢受人尊敬与欢迎？</p>
谁喜欢每天被人追杀？</p>
虽然没有变成语言说出来，但这就是事实。</p>
“对了，元旦日教会的活动你得出席一下。”</p>
“由圣女代我出席就可以了吧，我还有出席的必要么？”</p>
“你可是‘教皇’！”</p>
教皇——在某些教会中，也被称呼为“教宗”，是教会内最高权力者。</p>
也是所谓的“神明的代言人”。</p>
不管是身份，意义，总之各种层面上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p>
“寻常的活动不管也就算了，元旦日的活动绝对不能缺席！”</p>
芙莉娅的语气相当强硬。</p>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教皇。</p>
“唉……为什么放假休息的时候，我却要去工作呢？明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我都在工作。”</p>
法拉的语气中带着毫不遮掩的惫懒。</p>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最想当一条咸鱼。</p>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面，三百六十天当咸鱼，剩下的五天倒是可以想想征服世界的事情。</p>
“哼，能者多劳，你自己说的。”芙莉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轻哼一声。</p>
相处了这么久，她也算是看明白了。</p>
法拉虽然可以做到如同机械一样运转，但心里还是很想当一个甩手掌柜。</p>
而不是坐在行政厅的办公室里，像坐在监狱里面一样。</p>
这一点他也没怎么遮掩过。</p>
只是暂时没法做到而已。</p>
如果可以做到的话，芙莉娅确定，法拉绝对会当机立断地撂挑子。</p>
但现在整个领地的运转全都围绕着他一个人。</p>
他必须坐在最中间。</p>
不管是教会的活动，还是行政厅的政务。</p>
“唉……其实能者多劳只是半句话。”</p>
“什么意思？”</p>
“这句话的原本样子是——他人能者多劳，而我坐享其成。”</p>
“你编的教典里可不是这么解释的！”</p>
“教典是给信徒看的，又不是给我看的。”</p>
“你……”</p>
芙莉娅瞪着法拉，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他。</p>
——这人，给别人定了一大堆的条条框框，自己却完全没有遵守的打算？</p>
这特喵的就是丰饶女神教的教皇。</p>
“规矩是给人遵守的，不是用来约束自己的。”法拉用缓慢的语气解释道，“有时候学会偷懒也是一门技艺——你以后会明白的。”</p>
“我以后也不想明白！”芙莉娅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说的斩钉截铁。</p>
她很珍惜现在这来之不易的生活。</p>
因此也不敢懈怠。</p>
她很怕有朝一日，这梦一样的日子就突然间破碎了。</p>
跟法拉掰扯完后，芙莉娅开始做自己的日常工作。</p>
法拉则撑着下巴，难得用较为悠闲的状态看着白一笔一划，把新文字在纸上雕琢出来。</p>
至于卡琳……因为早就习惯了学习时旁边有人在说话，因此完全没有被打扰到。</p>
还是一副专心学习的样子。</p>
她的进步速度也很快。</p>
而且态度也和芙莉娅一样认真。</p>
从微末之处有幸爬上来的人，身上大多都会有一股子没法轻易放松的紧绷感。</p>
因为她们都很清楚眼前生活的来之不易。</p>
这种品质倒是也颇为难得。</p>
当然，白不算在内。</p>
白一整年都是松懈的状态。</p>
态度一向都旁若无人。</p>
她的十维属性也继承了她那旁若无人的态度。</p>
她的其他属性过了一整年也都没有太多动静。</p>
顶多是体质稍微好了一点。</p>
唯一一项例外是“智慧”。</p>
白的智慧属性在两年的时间里面，一路如同脱缰野马一样，爬到了极其夸张醒目的18点。</p>
相应的，在文字改造这件事上面，也从一开始的学习，慢慢变成了打下手，然后从打下手，变成了合作，接着又从与法拉合力合作，变成了法拉给她打下手……</p>
再到现在，法拉只需要完成最后一步的检查，确保没有问题，如同签个字一样。</p>
剩下的事情全都交给了白。</p>
工作主力从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p>
效率反而开始成倍提升。</p>
到现在，基本上达到了最高点。</p>
“完成了。”</p>
在法拉发呆的时候，白忽然放下笔说道。</p>
“嗯？今天的份完成了吗？”</p>
“不是。”</p>
“嗯？什么意思？”</p>
“全部完成了。”</p>
白整个人往后一靠，从刚才的认真工作的状态，变成了一条咸鱼。</p>
“不想动了。”</p>
“全部完成了是什么意思？”</p>
“已经没有可以改造的蝌蚪文了。”</p>
“……”</p>
法拉闻言一怔。</p>
旋即一脸错愕。</p>
“这么快？？”</p>
法拉原本估算，白至少还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够完成文字的全部改造。</p>
前后加起来差不多要两年半。</p>
结果她提前了半年就弄完了。</p>
而当法拉再次探查她的十维属性时，才发现白的智慧属性已经从18变成了19。</p>
10岁，19点智慧属性。</p>
这离谱的面板法拉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从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过。</p>
常人终其一生所不可得之物，有的人十岁就随手摘下了。</p>
天才与凡人的界限，在法拉眼中变得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