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加里城内烧起了一把大火。</p>
天罗教的神父死了。</p>
贵族法庭的法官也死了。</p>
汉尼子爵赶到这里，一脸崩溃的时候，旁观的人才知道。</p>
他儿子似乎也死了。</p>
一般人得到消息，总是很大程度晚于事情发生的时间。</p>
“法拉·加戈——！！！”</p>
但这次似乎是一个例外。</p>
艾登·汉尼站在贵族法庭的废墟前，愤怒地发出咆哮。</p>
稍远一点的地方，围观的人群立刻往更远的地方挪动了一下脚步。</p>
一脸害怕。</p>
虽然那怒火不是冲着自己的，但仍然担心会被波及到。</p>
那种样子的汉尼子爵，简直就像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p>
“法拉·加戈是谁？”</p>
“没听过，不知道啊……”</p>
“难道是他放的这把火吗？”</p>
“不会吧……说起来，什么人有那个胆子烧贵族法庭啊？”</p>
“不知道……但不管是谁，得罪了子爵，他都已经完蛋了——而且得罪的还是汉尼子爵！”</p>
“……”</p>
旁观的人小声议论着，生怕声音传到汉尼子爵的耳朵里。</p>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汉尼如此愤怒的原因，并不仅仅只是自己独子的死亡。</p>
汉尼在废墟前来回踱步，面色阴沉到了极点。</p>
他的目光扫视出去，即便是跟着他一起过来的卫兵都不敢与他对视。</p>
他的手不断用力抓握着腰间的剑柄，如果不是刚才围观的那群贱民跑的快，他真的会抓两个过来泄愤。</p>
不过即便如此，胸腔里的怒火果然还是无法压下去。</p>
“去教堂！带路！”</p>
汉尼的脚步猛地一顿，将身边的随行下属抓过来吼道。</p>
“是，是，子爵大人！”</p>
被推开后，下属连忙手脚并用地爬走，慌慌张张地在前面带路。</p>
汉尼满脸阴翳地来到教堂。</p>
随行的卫兵将整个教堂都包围了起来。</p>
所有人都被堵在了里面。</p>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脸惶恐地行礼；“愿上帝护佑您——”</p>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两侧脸颊就被汉尼一只手抓住。</p>
“唔——”</p>
对上汉尼那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神，男人猛地一哆嗦。</p>
“我把我儿子给你们照看，你们就是这么照看的？”</p>
“唔……”</p>
男人连忙挣扎着，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p>
他想说“请息怒”，想求饶，但汉尼没有给他再次开口的机会，只是自顾自地说着。</p>
“一群废物！”</p>
汉尼的右手猛地抽出自己腰间的短剑，而后狠狠地捅进助祭的腹中。</p>
“！”</p>
“废物！废物！废物！废物！”</p>
汉尼一边骂着，一边愤怒地将短剑捅刺出去，一连刺了十几下才喘着气停下来。</p>
在汉尼松开左手后，重伤的助祭倒在地上，只余一息尚存。</p>
旁边的修女和修士已经看呆了。</p>
大脑都没有反应过来。</p>
他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p>
平时连鸡都没有杀过。</p>
“呼……”</p>
喘了会气后，汉尼对身边的下属冷声道；“把斧头给我！”</p>
“是……！”</p>
一把长柄战斧很快就被递到了汉尼的手里。</p>
汉尼提着斧头，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助祭，直接一斧头照着脑袋抡了下去。</p>
“吗的！废物东西！”</p>
“废物就全都给老子去死吧！”</p>
瞬间溅出的血染红了汉尼身上的衣服。</p>
他提着斧头，转过身，直接走向那些反应过来后瑟瑟发抖的修士和修女。</p>
惊恐的尖叫声在神圣的教堂内不绝于耳。</p>
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平息。</p>
“给老子把教堂烧了！”</p>
走出教堂后，汉尼随手擦掉一脸的血，对身边的下属命令道。</p>
同时再次愤恨地骂了一通。</p>
“连老子的儿子都保护不好，开你*的教堂！传你*的道！去你*的天罗教！”</p>
“是，大人……！”</p>
下属立刻低头，而后找人去办。</p>
很快，教堂这边便燃起大火。</p>
神像在火中被焚烧，不久之后，便只留下一地狼藉。</p>
烧了教堂后，汉尼并没有离开，而是带着自己的队伍直接去了一趟教堂开设的学校。</p>
“大，大人，您这是干什么……？”</p>
“你知不知道我儿子死了？”</p>
“我，那个，我不知道……我，我只是一个教师而已……！”</p>
尽管男人不断解释。</p>
但站在他面前抚摸着手里的斧头的汉尼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p>
只是自顾自说；“我的心很悲伤。你们没有保护好他，你知道吗？亚皮·汉尼，那是我唯一的儿子，但是现在他死了，只留下一具被烧焦的尸骸。烧得面目全非，我已经认不出他了。但整个法庭内，只有他是那个体型。”</p>
“我，我对此表示十分悲伤，子爵大人……！我会去教堂参加他的葬礼，我会为他祈祷，愿他在天上的灵得以安息——”</p>
“我见他没法安息，他的灵死不瞑目！所以——！”汉尼猛地抬起头看向面前的教师。</p>
“所，所以……？”</p>
“你们都要给他陪葬。”汉尼语气平静地说道，“他一个人在天上，我害怕他会感到孤单。”</p>
“——！”男教师张了张嘴。</p>
但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p>
便看见斧头在自己眼中迅速放大。</p>
血的颜色将这里染红。</p>
那吵闹的，惊慌失措的，恐惧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多久。</p>
当汉尼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感觉心情终于平静了许多。</p>
他点了一根雪茄，深深地抽了一口。</p>
烟气穿入肺中，让他一阵头晕目眩。</p>
缓了一会后，汉尼这才低声对身边待命的下属说道：“把学校烧了。”</p>
“是，大人。”下属同样低声回应。</p>
而后退下。</p>
汉尼站在大门前，继续抽着雪茄，直到身后的大火熊熊燃烧起来，才回头瞥了一眼。</p>
收回目光后，他便不再关心。</p>
等那个到处忙活的副手回到自己身边后，汉尼这才用平淡的声音再次开口：</p>
“去查查，还有谁失去了联系，派人去打探清楚，确定领主是否已经死亡。确定完之后，让还没有出事的男爵，每个人至少征调三千兵力，全都集中到加加里城。如果谁敢不响应征调令——”</p>
顿了顿，汉尼盯向副手，与他对视了两秒。</p>
后者尽力维持着没有波动的脸色。</p>
两秒后，汉尼才再次说道：</p>
“后果自负。明白吗？”</p>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