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多莫笑着说道</p>
“可以的，那些物资会比集市上卖的便宜的多。你可以试着换些盐，茶之类的。”</p>
阿奇立心动了，要知道即便是春天了，草原也不是那么好过的。</p>
往年他们都生活的很拮据，生怕哪天起来身边多了一个死人。</p>
但是今年，他们的首领，阿史那杜尔，不仅迎娶了衡阳长公主，还带来了各种在草原上买不到的大唐货物。</p>
这让阿史那杜尔在草原上的声望，又提升了一截。</p>
按照以往，部落的首领在声望大涨的时候，必然会去大唐那里劫掠一些物资，以展示自己的伟大。</p>
但阿史那杜尔却带来了这些他们急需的东西。</p>
只要拿没用的羊毛换，在羊毛与生命之间，突厥的百姓选择了后者。</p>
有了生活的保障，谁还会去拼命？</p>
可以说阿史那杜尔，已经带领他的突厥民族走上了另一条更宽广的道路。</p>
李恪的车队经过了跋涉，终于还是来到了中受降城。</p>
一进城就直奔将军府，早就收到消息的衡阳长公主，安排管家将中门大开，迎接李恪。</p>
而自己与阿史那杜尔则坐在前厅，等待，毕竟衡阳长公主的身份是李恪的姑姑。</p>
李恪带着两女一下车，管家就迎了过来</p>
“小人见过蜀王殿下，见过两位姑娘。”</p>
李恪笑着点点头</p>
“免礼，我们进去吧。”</p>
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将军府，一入前厅，就看到端坐在主位阿史那杜尔和衡阳长公主。</p>
李恪整理了下衣袍，行礼说道</p>
“恪，见过姑姑，姑父。”</p>
衡阳长公主听到李恪那一声姑父，脸颊微微一红。</p>
然后就听到两女也跟着李恪叫了阿史那杜尔驸马，脸颊就更红了。</p>
李恪的一声姑父可是给阿史那杜尔乐坏了，连忙起身，刚想行礼，却被李恪拦住。</p>
“姑父，一家人，无需这般。”</p>
阿史那杜尔身为草原的汉子，很是直率，行礼改成了揽住李恪的肩膀</p>
“对对对，一家人，哈哈哈。”</p>
衡阳长公主红着脸白了李恪一眼，却见对方笑眯眯的跟阿史那杜尔在一旁闲聊。</p>
便拉着两女在另一边，询问这一路的情况。</p>
“姑父，最近草原情况如何？还安定吧。”</p>
阿史那杜尔得意的一笑</p>
“当然，自从衡阳接管生意以来，以前那些逃走的突厥人，都听说羊毛可以换钱之后，都回来了。</p>
现在整个突厥部落，总共有将近三百万只羊。”</p>
这跟李恪计算的多出一百万，不过问题不大，羊毛织机，女工都交给了长孙皇后，等羊毛进入长安，也可以吃得下。</p>
李恪又接着问道</p>
“草原其他各族是什么态度？合作？还是…”</p>
李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p>
阿史那杜尔却笑着说道</p>
“这件事不急，衡阳说现在各族态度不明确，都存在观望的态度。</p>
只要我们今年能将突厥的地盘稳固住，那么明年就会有更多的部落来跟随大唐。”</p>
李恪对着望向这边的衡阳长公主竖了根大拇指，表示睿智。</p>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恪便被带下去洗漱去了，一会儿晚上还有接风宴。</p>
接风宴中受降城和草原能来的人物都来了，阿史那杜尔和衡阳长公主刚说完话，准备开席的时候，管家跑了进来，附在阿史那杜尔耳边说了什么。</p>
阿史那杜尔放下筷子，眼中闪过冷芒，随即收起，笑着对李恪说道</p>
“恪儿，你们先吃，我去去就来。”</p>
李恪很好奇是什么事情，于是说道</p>
“姑父，有什么恪，帮得上忙的吗？”</p>
阿史那杜尔微微叹了口气说道</p>
“也不是什么大事，靺鞨那边的头人们都来了，要谈合作的事情。”</p>
李恪有些迷糊了，合作是好事儿，怎么看阿史那杜尔的样子，好像很无奈，很抗拒啊。</p>
“合作不是好事儿吗？看姑父的样子，怎么这么为难呢？”</p>
李恪还是问了出来。</p>
还没等阿史那杜尔说话，一旁一个突厥小首领说道</p>
“黑水靺鞨那群野人，住在森林里，没法大规模的养羊，他们在有限的地方牛羊都养了。</p>
但是我们只收羊毛，他们却想让我们连他们的牛也收了。”</p>
李恪看着那个小首领说道</p>
“收牛不是很好吗？怎么你们还不愿意呢？”</p>
阿史那杜尔接着说道</p>
“黑水靺鞨的牛根本就不能用来耕地，肥的不行，还没有力气，就连我们部落的都能轻松制服它们。”</p>
李恪回忆了一下这个黑水靺鞨的位置，不回忆还好，一回忆，那不就是后世的黑龙江吗？</p>
他可是记得，黑龙江可是盛产和牛的。</p>
李恪瞬间就来了兴趣，于是说道</p>
“姑父，要不把黑水靺鞨的头人们都请过来，不能失了大唐的礼数。”</p>
阿史那杜尔一想也是，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在，就算黑水靺鞨那边有动作，也能及时拿下。</p>
于是便让管家将人带过来。</p>
黑水靺鞨的头人们见到阿史那杜尔和衡阳长公主，分别行了礼。</p>
其中一位年长的头人恭敬的说道</p>
“尊敬的大唐将军，尊贵的大唐长公主殿下，黑水部首领，阿琪部有礼了。”</p>
李恪坐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来人，头发浓密，但脑后有个辫子，脖子上戴着野猪的獠牙，脑袋上插着野鸡的尾羽。</p>
（《新唐书·北狄传》记载：“黑水靺鞨……俗编发，缀野豕牙，插雉尾为冠饰，自别于诸部。”）</p>
阿史那杜尔瞥了一眼李恪，见李恪并没有什么反应，笑着说道</p>
“不必多礼，不知道今日诸位来将军府，所为何事？”</p>
阿史那杜尔也是装傻的好手，明知是什么事儿，还问。</p>
阿琪部并没有其他情绪，而是继续恭敬的说道</p>
“还请大唐将军与长公主殿下怜惜我黑水靺鞨，我黑水靺鞨世代狩猎，实在是没办法，也没能力养那么多羊。</p>
我们只剩下那五千头牛了，按照集市上每头牛五贯钱，我们黑水靺鞨只要两贯钱。”</p>
（唐，永徽年间一头年5000钱。</p>
唐，天宝二年一头牛4300钱。）</p>
这时，一位突厥的小首领站了起来</p>
“阿琪部，你们的牛没办法耕地，没有力气，还敢卖两贯钱，你怎么不去抢？”</p>
顿时气氛陷入了尴尬中。</p>
“不知你们带没带牛过来，本王想看看？”</p>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说话的李恪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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