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方，天命的舰队回收了精英女武神小队们，面对这种场面，她们已经派不上多少用场，哪怕是被齐格飞一起叫下去的瓦尔特，此刻都只能打打佯攻和干扰，并且还要确保自己能够无伤过。</p>
而负责正面牵制的齐格飞，此身哪怕以业魔之姿，仍旧难以坚持许久，天火也一直被暗能的气息压制得死死的，根本燃烧不起来。</p>
任谁都察觉出了这穷途末路的状况，然而齐格飞却依旧没有选择撤退，而是义无反顾地顶在了最前方。</p>
“呼——呼——”</p>
“卡斯兰娜的祖训……”</p>
“为了守护他人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p>
天空之上，凯文听着当初的话语被后辈拿来当成祖训，仍旧面无表情，守护他人，需要的不仅仅是决心，还有力量。</p>
齐格飞这些年来，可能大多时候都没个正形，也做了很多的混蛋事，但他唯一对得起的就只有自己的“卡斯兰娜”之名，这是植根于他心底的信念，不可动摇。</p>
业魔的身躯已经破烂不堪，齐格飞的身上到处都是触手的贯穿伤，还有不少划痕和肿起，甚至自己的半边身体都被天火的反噬给烤得焦黑。</p>
也就只有他能够坚持到这个地步，瓦尔特为了避免身体彻底报废，已经退了下去，现在正在用奥托“施舍”给他的伊甸之星本体进行远程支援。</p>
齐格飞的手腕再一次被贯穿，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而在辉煌盟约内部的琪亚娜也通过投屏看到了老爸的现状，要不是船上还有大量女武神看着，这毛躁的孩子还真有可能跑出去。</p>
天火落地，而下一刻，齐格飞无畏地一手抓住了想要缩回去的触手，在奥托惊讶的目光中一口咬了下去。</p>
暗能生物可不同于崩坏兽，如果齐格飞被暗能给感染的话，他可没有把握能救回来。</p>
然而……齐格飞的伤口却飞速愈合着，以蠕虫增生的方式，近距离看上去就会显得无比惊悚。</p>
“吼——！”</p>
齐格飞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声，他人类的意识已经很模糊，现在就凭借着奇美拉与暗能的意志纠缠着，他的人类意识在两者的夹缝中生存。</p>
我最终会怎么样？变成一个没有理智的怪物吗？</p>
看着意识空间中互掐的二者，齐格飞的人类意识显得多么渺小无力，奇美拉和血肉蠕虫，无论哪一方胜出了对他都是毁灭性的灾难。</p>
“老爸——！”</p>
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刻，女儿的呼唤声成了他救命的唯一稻草，齐格飞猛地一惊，从意识的水潭里挣扎了出来，看向远处甲板上被女武神抱着还在不停挣扎的女儿。</p>
“放开我——我要去救老爸——！”</p>
奥托站在一边微笑不语，许多次事实都证明过他的观点，情感，真的能够让人类创造出奇迹。</p>
“琪……亚……娜……”</p>
齐格飞此刻发出的声音宛如野兽，他看着自己怪物般的爪子，上面的血肉还在蠕动着，鼓起了一个又一个的脓疱，而在他的背后，业魔的残翅被诡异的血肉翅膀所代替，上面睁开着一只只猩红的眼睛，发出了狰狞的笑声。</p>
“不……不……不——！”</p>
齐格飞猛地抓住自己背后的翅膀，用力扯了下来，血肉横飞，可依旧无济于事，下一刻他的后背便再次被虫子所覆盖，结成了一对一模一样的翅膀。</p>
黑山羊子嗣对齐格飞已经失去了攻击的欲望，这代表着在它的眼里，目前的齐格飞已经属于它的同类，而天空上的舰队则是它们共同的敌人。</p>
张嘴，洪流般的暗能在口中汇聚，黑山羊子嗣正准备着毁灭的光炮，足以一击将所有舰船击沉。</p>
“全体舰队，按兵不动，一切有我在。”</p>
奥托没由来地下达了这一指令，甚至在他的授意下，琪亚娜还是一直在加班边缘闹着呢，没有人给她拖回去。</p>
来到甲板边缘，在女武神们一脸惊讶的表情中，奥托直直地跳了下去，在空中丝滑地转身躲过一道又一道血肉触手，拟态出来的天火大剑将黑山羊子嗣逼退一段距离。</p>
奥托的力量并不足以威胁到它，而让它忌惮的是，他背后所信仰的神明。</p>
“赞美【秩序】——”</p>
这回，奥托闪身来到变成怪物的齐格飞面前，拔起地上的黑渊白花，毫不犹豫地捅进了他的胸口，冰冷的声音回响在齐格飞的意识深处。</p>
“现在，告诉我，你到底是谁？”</p>
威严的声音甚至压制住了意识之海里互掐的奇美拉和暗能虫子，让齐格飞终于有了一会儿喘息的机会。</p>
外界，这具已经变成怪物的身体缓缓张开了口——</p>
“崩坏兽……黑山羊子嗣……我……到底是谁？”</p>
奥托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脑袋，轻飘飘的巴掌里却蕴含着庞大的神力，压迫着另外两位不敢乱来。</p>
“齐格飞·卡斯兰娜，这才是你的名字。”</p>
“现在，你还认得这柄枪吗？”</p>
齐格飞低头看着插入自己胸口的骑枪，意识突然出现了剧烈的晃动，他的眼睛时而清醒，时而浑浊，飘忽不定，但至少说明齐格飞已经拥有了反抗之力了。</p>
“黑渊……白花……”</p>
一阵狂风骤然刮起，奥托优雅地闪身躲过黑山羊子嗣的触手集群攻击，而掀起的狂风吹拂着齐格飞的脸庞，也吹起了一直戴在他脖子上的吊坠，那一朵塞西莉亚花。</p>
“塞西莉亚……”</p>
“啊啊啊——！”</p>
齐格飞痛苦地跪在了地面上，而黑山羊子嗣察觉到了同伴的状态不对，分出触手想要去干扰他，却被奥托手中的金光给拦了下来。</p>
“别急啊，我的朋友，擅自打扰他人，可是一种很不好的习惯。”</p>
量子之海……</p>
跟街溜子一样到处乱逛的【仁爱】眯了眯眼，之前送出去的礼物这么快就有了动静，想必那位小姐的心情也很开心吧。</p>
“诶呀?，今天又会有哪个幸运儿呼唤我呢？”</p>
在一阵金色与粉色的火焰包裹之中，齐格飞缓缓显露出了自己的身形，依旧是那副散发着刚阳之气的人类身躯，不过不同的是，他的一只眼睛沾染上了【意志】的蓝金色，另一只眼睛又变成了【仁爱】的粉蓝色。</p>
自此，两位神明都回应了他们信徒的呼唤。</p>
粉金色的光芒在手中汇聚，形成了天火大剑的模样，不过不同于以往，这次的天火并没有燃起那种毁灭暴虐的火焰，而是给人一种稳定深沉的感觉。</p>
“天火——”</p>
“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