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狂气傲骨相比,呼雷现在的境遇可谓是凄惨无比。
「步离巢父,啮噬吮血,荼害无辜。判其拘笼终身覆面,钳口固齿,问十恶重罪。」
「步离巢父,手刃生灵,杀业无数。须铅石缚手,严加管制。」
「步离巢父,行则战至,祸遍诸界。判其绝足禁闭,不得受生。」
漆黑狼人全身都被各种刑具严加束缚,身躯悬挂在无间剑树之上亦被万千剑刃洞穿,鲜血不断顺着剑刃滴落,滋养浸润着这凄寒剑树。
步离人强大的再生能力让他的身躯永远都在自愈之中,但这样却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每当新生的血肉与刺入身体的剑刃生长相融在一起的时候,无间剑树便会开始新一轮的逆生重铸,再度将他的身体撕裂洞穿。
这便是呼雷永世不得逃脱的无间剑树之刑。
步离战首垂下被犬嘴笼紧扣的头颅,轻蔑地望向来者。
近千年的囚禁,他已见过上百访客。
除了少数还算有趣之外,其他尽是血肉软弱的蝼蚁,他对这些繁芜脆弱的弱者不感兴趣。
他们所谓的仇恨、审判、罪孽,于他眼中不过是生存的法则。
“血肉软弱的蝼蚁,你...”
嗤笑之声刚刚出口,合啮拘笼之下的一双兽瞳却猛然收缩,呼雷的全身肌肉亦本能地绷紧,令剑树都是一阵震颤而后以更快的速度生长起来将漆黑狼人的身体撕裂的更加恐怖凄惨。
只是呼雷却全然无视了这份筋肉撕裂的疼痛,而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林恩背负的寒冰巨剑,嘈杂低沉的野兽嘶吼震颤着破损的声带:
“这把剑,这把剑!
你是从哪里得到它...不,那个女人!
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不会错的。
呼雷认得那把剑。
七百年前之前,那只白狼的弟子正是手持着这把剑斩下他的四肢,让他无法拥抱属于步离战士的荣耀,而是屈辱的被仙舟联盟活捉,成为了他们炫武扬威的猎物。
他记得这把剑刺穿他的胸腔、斩断他的骨骼、撕裂他的血肉之时的感觉。
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剑。
呼雷目光灼灼的盯着霜之哀伤,想到。
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刺激。
“你们真是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呢。”
面对着呼雷的质问,林恩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镜流是师徒关系...天知道我还要解释几遍。”
“你的师父,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步离恶狼吼声如雷:
“让她与我战斗,让她用那把剑刺穿我、杀死我——那是她欠我的!”
呼雷从不害怕疼痛,倒不如说只有血肉被撕裂的疼痛才能带给他活着的“真实”。
他所害怕的只有不能如战士一般血溅沙场、光荣赴死,而是被铅石缚手、绝足禁闭、钳口固齿,如同一只被打碎牙齿只能在笼中哀嚎悲鸣的老狗一般——就像现在这样。
林恩知晓呼雷心中所想。
他在渴望镜流能够赐他一死,从某种程度上他和刃还有些共同语言呢。
不过...
“果然又被误会了呢。”
林恩摇头笑道:
“我只说我和镜流是师徒关系,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镜流是师父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才是师父,请问阁下该如何应对?”
“嗬嗬,我厌恶你,懦弱的东西。”
步离战首不屑嗤笑:
“那只白狼虽然是我族叛徒,但其勇武也绝非你这种血肉软弱的蝼蚁可以与之相比!”
“是吗,你可能不认识现在的我。
但如果...是这样呢?”
霜刃入手,林恩挑起眉来看向被万千剑刃贯穿的步离恶狼,轻声呢喃道。
他手持霜刃。
虽然外貌还是那极具代入感的俊俏青年。
但其身影似乎更加魁梧了一些,半分虚幻的雪白长发垂落腰间,有狼耳耸立,剑眉狼瞳,仿映血月。
在呼吸因震惊而片刻停滞的呼雷面前,持剑白狼傲然而立。
“呼雷,许久不见。”
如同旧友重逢般的轻声问候,在呼雷耳中却如同晴空霹雳,令其心神惧颤。
“林恩!!!!”
震惊过后,便是难以压抑的狂怒:
“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明明在一千六百年前亲眼看着这个叛徒在击毁星门后彻底身死,由他尸骸所化的地狱之狼甚至在丰饶星域里掀起了一场新的亡灵天灾,令以千百亿计数的丰饶联军都损失惨重,直到最后神使亲自出手才平定了那次亡灵天灾。
林恩应该早已神魂俱灭了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隔近两千年,而且还是以仙舟人的身份!
“我不是说过吗?”
林恩勾起嘴角,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