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皇帝给她赐婚的驸马都是男人,也不在意晚溪私底下招女人入府。
晚溪公主身体虚弱,与其说她耽溺情爱,不如说她冷心冷情,对这方面毫无兴趣。
至少在蒲玉矜看来是这般。
公主府并不像外界传言森冷,公主喜怒无常也不会随意打?杀下人,养出来的侍女才会如此轻松。
府内的女官和客卿吃穿用度都是一流的。
蒲玉矜入公主门下已有?两年,见?证了两位驸马的死去。
第一次见?难免惊讶,此次见?怪不怪,却没想到自己撞上公主发脾气。
她声?音虚弱,说的话带着明显的尊卑,游扶泠更生气了,“抱歉什么?”
“丁衔笛,你别忘了自己说的话,你要一辈子留在这里?”
“怎么,这里的侍女合你心意?做小蒲大人很爽吗?”
眼看对方都要背过气去,游扶泠还是于心不忍松开了手。
医官倒在一旁喘气,眼神茫然,依然不懂游扶泠在说什么。
游扶泠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外头传来侍女通报:“殿下,宫里来人了。”
游扶泠不想管这些,但外头催促频频,很快一道略微严肃的女音传进来。
女官走入殿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殿下更衣。”
“方才小蒲大人入内诊治,结果……”
年长的女官错愕地看向赤脚下地的公主。
那?歪歪扭扭从极为奢华的床榻上咳嗽着坐起的是……
衣冠不整的小蒲大人。
女官脑子里嗡嗡不断,震惊地问——
“殿下,您和小蒲大人……”
游扶泠听到这个?名字就来气,扫了一眼狼狈起身到丁衔笛,“怎么,我也要疏解欲望,父皇不是说了,驸马们太脏,那?我就找个?干净的试试。”
她声?音如同金玉落盘,即便新?身份是公主,也没有?任何违和之处。
只?有?在侍女帮忙下重新?穿好衣衫的蒲玉矜若有?所思,心想殿下提起的人名都是什么人。
为什么称我为丁衔笛?
她入公主府邸两年,从未听闻公主有?心上人,这也是她第一次向来冷淡的脸上出现焦急。
很快游扶泠便在侍女簇拥下入宫去了。
她离开之前望了眼站在边上的医官,问:“她不和我同去?”
府内的女官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她四十左右,看脸便很严厉,公主府内上下都很畏惧她。
蒲玉矜也不喜和季女官接触。
医署当值的几位同僚提起季女官无一毛骨悚然,大有?在学堂被当堂罚站的可怕。
季女官护犊子严重,谁不知道晚溪公主声?名狼藉,手段残忍,审问刑讯都是亲自动手的。
只?有?季女官认为殿下心思纯净,憨态可掬。
后四个?字是蒲玉矜亲口听季女官提起的,当时她还以?为女官说的是府内的胖?*? 猫,怎么想不到形容的是公主。
“殿下,这是自然。”季女官躬身道。
游扶泠哼了一声?,望向捧着手炉还哆嗦的医官,“你在这等?着,不许离开。”
公主仪仗在雪夜前往皇城,本该放值回去休息的蒲玉矜又?回到了府内医署。
轮值上岗正在烤火同僚瞧见?上她,咦了一声?:“我以?为你回去了。”
蒲玉矜眼神不好,走路慢慢悠悠,先摸到门,再缓缓跨进门槛。
“是啊,半道被公主叫回来了。”
她坐到一旁,重新?给自己的手炉换了一盆炭火,外头天寒地冻,她打?了个?哈欠,“还差点失身。”
陛下宠爱二公主,公主府还有?单独的医署。
今夜换值的医官便是宫里出来的,和蒲玉矜这个?江湖术士共事两年。
二人年龄相差不大,平日放值也会约着游玩,也算朋友。
“失身?”
“别开玩笑了,你眼光这么高,谁能让你失身。”
同僚比蒲玉矜穿戴齐整,杏林世家自有?讲究,发冠也一丝不苟。
反观倒在躺椅上的蒲玉矜坐也没个?坐样?,眯着眼捧着暖炉道:“我长成这样?,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
同僚笑了一声?,案上的茶水沸腾,她早已成亲,蒲玉矜刚入公主府就收到过请柬。
即便年龄相仿,同僚多少带些年长气息,“有?人喜欢和你喜欢又?是两码事,前些日子我妹妹托我给你相看,你不是拒绝了么?”
“理由我都听起茧子了,什么年幼时父母给你定下一桩亲事。”
“你又?说你父母早已过世,那?亲事定然作废了,搪塞人也不真诚。”
“我这可不是搪塞人,”蒲玉矜眯着眼,这个?姿势她下巴的掐痕甚是明显,从脖子蜿蜒,没入交领之中,暧昧不已,“这是媒妁之言,我很真诚的。”
天一冷,她的咳疾便愈发严重。
肺不好的人入公主府伺候有?心疾的公主,当年不少人反对。
晚溪公主爱才,听闻蒲玉矜在远郊把死人医活,长得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