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法修系和剑修系今日的安排是靠在一起的。
丁衔笛看见游扶泠走过去,季町就在喊她了:“你过来。”
丁衔笛指了指自己?,对方让了自己?的位子,走到前排去了。
边上的剑修还在打哈欠,瞧见丁衔笛比自己?还浓重的眼圈,再看坐在另一侧的游扶泠,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
丁衔笛眼皮打架,睁开?眼都要用十足的力气,她喊了游扶泠一声,对方不搭理她。
早课的内容七日轮换。
大部分是道?祖真经,按照座师的习惯授课,有?的正式开?始之前座师还会示范一遍。
若是遇见很爱看弟子抓耳挠腮的座师,下面打瞌睡的会少一半,没人?希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抽起来问?答。
清晨的冷风吹来,也只能吹开?游扶泠面纱的下摆。
“我昨晚……”
丁衔笛见游扶泠不搭理她,压低了声音,微微往她那边凑了凑。
只是偏了一些,游扶泠就往另一边侧:“言而无信者离我远点。”
丁衔笛从小会察言观色,但游扶泠明显不是她平日会接触的类型。
这段时日她顶多知?道?游扶泠不好说话,表面看静默之时人?畜无害,不过以她自述能刀人?的经历,纯粹是兔子急了会咬人?。
“我这是事出有?因,不算言而无信。”
丁衔笛说话带着浓重的困意,清晨日光洒下,侧脸似乎和原世界的脸重合。
游扶泠还是不看她,“你骗我。”
丁衔笛晃了晃脑袋,一句什?么转成弯弯绕绕的噢,“和你分开?后我回?去路上碰见了飞饼。”
“就我宗门大师姐,她把我叼走了。”
飞饼的爪子多可怕从丁衔笛肩上的豁口就看得出,昨日还好端端的隐天司新道?袍今日又成了破烂风。
游扶泠恍然想,似乎丁衔笛来开?始,她就不是从前那个张扬的人?了,也不像她记忆深处那样?。
“还好我没吃东西,不然这一路又得吐出来……”
道?院早课的蒲团硬得比冻三天的馒头还硌,丁衔笛换了一个姿势,游扶泠犹豫片刻,还是把自己?身下的蒲团递给她。
法修的道?袍层层叠叠,遮住了底下师姐给换的软垫。
早课人?数众多,除却前排,不少弟子都这么干。
据说还有?人?为了近期外头最近卖得特?别好的黑色莲花蒲团,不惜重金购买矿石贿赂执法仙鹤。
丁衔笛把蒲团推了回去,“不是让我离你远些?”
她很清楚游扶泠那宛如筷子的体?质,把蒲团推了回?去:“你留着自己?用吧。”
游扶泠又推了回来。
她从前就话少,现在也习惯动作快于言语,丁衔笛却相?反,明白了什?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皮糙肉厚。”
她冲游扶泠笑了笑,似乎不在意对方的小脾气,也清楚是自己?理亏,又言:“早课结束我会回去搬的,不过得先睡一觉,实在太困了。”
游扶泠又递过来一瓶丹药,丁衔笛倒是接下了,也没问是什么直接往嘴里倒。
游扶泠:“你怎么不问?问?是什?么?不怕我下毒?”
背景还是座师的念经声,有?人?滥竽充数,越念越催眠。
丁衔笛原本再熬一年就能上大学了,没想到穿书还要从头开?始,天知?道?她从前也没有?天亮就上早自习的安排。
“把我毒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雀斑脸少女眯着眼,她这张皮实在寡淡,一双眼却和从前别无二致。
没穿书之前,游扶泠听别人?说丁衔笛笑和不笑差别很大。
她翻遍对方的社交账号,难以找到对方不笑的照片,仿佛她放出来的全是精心挑选过的生活。
游扶泠和丁衔笛在旁人?眼里没有?距离,因为她们的父母、同学都在一个圈层。
但她们又是众所?周知?的世仇,更不会有?坐在一起吃顿饭的时候。
即便翻阅能翻阅的资料,游扶泠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丁衔笛,却希望在对方身上找到自己?的另一种可能。
如今另一种可能近在咫尺。
游扶泠盯着丁衔笛的袍角出神,即便名分谁都知?晓,她依然觉得不够。
嗑了几颗药的丁衔笛也只是情况稍有?好转,谈不上困意全消。
座师讲完一段真经,又开?始点名催人?讲演,前排弟子如临大敌,不少人?瞬间坐直了。
早课遵循万年之前道?门的传统。
即便无方岛外的琉光大陆因为矿气出现变化多端,天极道?院还保留亘古的传统。
道?祖真经对游扶泠丁衔笛这样?世界之外的人?而言晦涩难懂,但她们又从不是一般人?,并不担心座师提问?。
结果座师又不提问?,重复诵读。
这些内容丁衔笛烂熟于心,她跟着念还盯着游扶泠看,对方却移开?眼,似乎要躲避什?么。
剑修和法修之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