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浮空的物件纷纷下落,石门外的丁衔笛也听到了杂声。
她想:不至于吧,都能把私生子捅了的人寻死说不过去啊。
怎么也得祸害遗千年。
眼前的符箓纸即将燃尽,边上看热闹的弟子都惊讶丁衔笛那点塞牙缝的灵力能坚持那么久。
正当丁衔笛要再喊一声的时候,门开了。
她未来得及惊喜,就被一股蛮横的灵气拽进去了。
还想看看里面什么状况的弟子只瞧见丁衔笛被迅速下落的石门压住的袍尾,刺啦一声,不算割袍,也是霸道撕衣了。
丁衔笛倒在地上,心疼地看着自己无法修补的道袍。
心想这不得再买一块布,又带着几分腿差点被压断的劫后余生看向室内。
地上一片狼藉,三步长的石桥全是裂痕,装饰的池塘荷花全部枯萎,上面还漂这死不瞑目的符纸。
里面燃尽的碎屑中还有不少书册和文房四宝,桌椅倾倒,茶杯的碎片都崩到丁衔笛眼前了。
穿着黄白道袍的熟人趴在桌上,看上去和死了一样。
丁衔笛刚走过桥桥就塌了,扶起游扶泠桌子也变化为齑粉。
地上符箓停在某一页,她扫了一眼,目光掠过地上有些画了一半的符咒,搂着游扶泠问:“什么情况,会走火入魔的应该是我不是你吧?”
对方身上烫得要命,肉眼可见的灵力溢出,看上去跟被天然气点着了一样。
原主穷困潦倒,攒的钱除了分出来给梅池买东西吃,剩下的都拿去买给明菁写情信的信笺了。
丁衔笛在原世界好歹也算豪门,吃穿用度都是顶尖,去什么场合都有私人订制,重复穿的衣服也不至于要打补丁。
从挥金如土不愁吃喝到什么都要缝缝补补只需要穿书一次。
丁衔笛的修袍补丁擦过游扶泠的布料,对比不强烈完全是惨烈。
她悲从中来,正想尖酸几句,不料怀里的人忽然伸手抱住她的腰。
表面病秧子但修为能秒不少人的天才出其不意,丁衔笛往后趔趄几步,差点栽进对方柔软的床榻。
她问:“你现在脑子清醒吗?能告诉我什么情况么?”
头顶的雷声似乎停了,但天已经黑了,看不出什么异样。
丁衔笛环视周围一圈,发现了尘嚣中的天极令碎片,嘶了一声:“游扶泠你可以啊,力大无穷,我看……”
“你叫我什么?”
一般高的二人拥抱,游扶泠埋在丁衔笛的脖颈。
对方穿书之后保持清洁,由于无法聚灵,惨到极致,洗衣服都要自己干。
从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倒也没自怨自艾,不知道有人在天极令中传播她洗衣的背影,游扶泠看了又看,心里酸涩得要命。
也有同修不理解为什么,说她师妹不是修为比她高吗,不是一个咒决,再不行一张符箓的事。
和丁衔笛同个公寓的剑修回应:她说省着点花,哪有二师姐让小师妹帮忙的道理。
又是梅池。
她甚至听过丁衔笛喊梅池妹妹,不是小师妹的妹妹,听起来亲昵无比,还有上扬的尾音。
伴随着伸手的摸头,两个人的氛围不是大宗的师姐妹能相比的。
丁衔笛:“什么?”
游扶泠:“你不是喊我阿扇么?”
丁衔笛不习惯和人这么近说话。但游扶泠都这样了,丁衔笛也不好推开她,无处安放的手最后攥住了自己的修袍,抚摸上面奇形怪状的补丁,那是她这一个月学习的证明。
“多不好意思啊,咱俩又不算很熟,偶尔喊两声差不多了。”
她总是这样,亲昵,疏远,很容易拉拢人,又让人觉得难以触摸。
丁衔笛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距离第一名最近的第二名到底要多努力。
游扶泠心有不甘,嫉妒和渴望不比外溢的灵气浅淡。
丁衔笛想起季町的嘱托:“你大师姐让你按时吃药,我说你到底什么毛……”
游扶泠这具身体生而金丹,修炼速度比常人更快,她入天极道院更是压了修为。
这里的灵脉有助于她平心静气,却无法掩盖她血肉随着成长寸寸的苦痛。
她想要糖。
近在咫尺的糖。
丁衔笛握住她的肩,“你没吃药会这样对待陌生人?”
再怎么游刃有余的人也是纸老虎,丁衔笛在感情上白纸一张,对游扶泠的复杂自己都没捋清。
区区炼气期的废物修士哪里抗得过高阶修士的压制,她很快又被摁了回去。
纱帐落下,游扶泠欺身而上:“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丁衔笛想起那句纾解欲望,微微偏头,目光在矿灯微弱的光芒下像是有目的的丈量。
气势汹汹的人感受到了远超修为的可怕吞噬欲。
丁衔笛下意识松手,却反被攥了回来。
游扶泠披散的头发扫过丁衔笛敞开的衣领,细密的痒似乎也缠了上来。
丁衔笛抬头,凑近柔弱又过分强大的二师姐苍白的面容,似笑非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