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扫向侍卫统领,“你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
他没想到应寻突然发难,赶紧将幸存的守卫侍卫叫来问话。
那名侍卫年纪不大,眼睛里都是泪水,“是许家家主将铁链砍断的,不过他也是想要……”
“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动,酿成如此大祸。”应寻看向刚才说话的许家人,“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我还要怀疑你们王许两家勾结魔族,擅自放走魔尊呢。”
那人脸白了白,到底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应寻颠倒是非。
他看着这位年轻仙阁主的脸色,恐怕再多说一句,下一个处死的就是他了。
质疑的声音短暂消失,侍卫统领将段轻羽押送进了大牢中。
被这样对待,他全程没有辩解任何,反而全盘接受,应寻心里很不得劲。
上仙宫血腥的一天渐渐过去,大家各司其职,将宫殿恢复了原貌,但应寻能够感觉到王许两家起了异心。
她当天夜里就去地牢中看段轻羽,潮湿阴暗的环境以及空气中咸腥的味道都让人很不舒服。
因为有了她的嘱咐,段轻羽所在的牢房还算勉强过得去,有一个小小的窗户。
段轻羽走到她面前,隔着珊栏与她相望。
他看向她的眼眸十分平静,就好像他已经决定欣然决定赴死一般。
“杀了我吧,应寻。”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
应寻定定看着他,摇头道:“我做不到。”
“你现在必须杀了我。”段轻羽垂下眼眸,表情痛苦,“我杀了太多人,我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我的同僚,我的徒弟,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我面前,就连……”
“段轻羽。”她叫着他的名字,打断了他的话,抬起手抚摸上他的脸颊,“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为他承担罪责。”
段轻羽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随后拉开了她的手指,眼神祈求地望着她,“我已经控制不了邑叙的力量了。应寻,我不想成为滥杀无辜的刽子手。”
应寻的手指蜷缩起来,她明白他的意思,到如今这个地步,只有他的死亡才是阻止邑叙暴行最快速的方式。
段轻羽握住她手腕的位置触感冰凉,应寻定了定神说:“我会想办法解决掉邑叙,你再等等我好吗?”
“来不及了。”段轻羽轻轻摇了摇头。
应寻抓住了他的手,生气地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消极!事情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不是你一死就能解决所有事情的!”
“但起码可以解决你的大部分烦恼。”段轻羽冷静地帮她分析着,“杀了我魔界没有了首领,你可以轻易控制他们,仙族对你的质疑声会消失,你会拥有全部的神力,真正统一三界。”
“那你想没想过,我不愿意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应寻问。
段轻羽怔了怔,“为什么……”
应寻简直要气笑了,这么简单的答案他居然看不出来吗?
她磨了磨牙齿,“那你好好想想,想不出来就在地牢里关一辈子吧。”
说完她甩袖出了地牢,对门口的侍卫嘱咐道:“给我好好看住了,这回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侍卫应声。
回到寝殿后,应寻越想越觉得后悔,她应该说清楚的,毕竟段轻羽能够掌控身t体的时间并不多。
她应该认真告诉他,自己在乎他,喜欢他,希望他能一直呆在身边。
可她居然会患得患失,害怕自己剖出真心后段轻羽不屑一顾,仍然决心赴死。
应寻想了半宿,实在睡不着,决定再去一次地牢,把这些全部都告诉他。
谁知她走出寝殿后像是遇到了鬼打墙,明明往外迈出一步,可人却又回到了寝殿内。
应寻心中一凛,这是有人在用阵法困住她。
可她分明已经找来郁辛白为上仙宫加固阵法,怎么还会出现这种纰漏。
除非……
应寻瞪起了眼睛,有了不好的预感,除非这个阵法就是郁辛白搭建的。
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阵法困住她,大概也就只有郁辛白了。
他这么做的目的,应寻不敢再细想下去,专心致志地用神力冲击着阵法,试图破阵。
这个阵法比一般的要牢固,应寻花费了不少时间,眼看着天空由深蓝转为亮橙,太阳从山顶升起来。
她给郁辛白传去的消息一概没有回音,心中不好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终于阵法出现了裂缝,她将神力全部对准那一处,积攒力量猛的攻击过去,阵法终于破碎。
她快步走出寝殿,问自己的侍卫,“郁辛白呢?”
侍卫用传讯符联络了几次,告诉她,“他在行刑场。”
“他去哪里做什么。”应寻拧着眉头问。
侍卫顿了顿说道:“似乎在处死魔尊。”
应寻瞳孔紧缩,立即掏出邑叙的传送阵,输送神力,不消片刻她已经出现在了行刑场。
这里已经围得人山人海,看见她到来纷纷给她让出了道路。
应寻看的更加清楚,行刑台上段轻羽一袭黑衣,被绑在十字木架上,嘴角流出了鲜血。
好在她赶到的及时,还没有出大事。
她快步走上前,愤怒地看向郁辛白,“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郁辛白脸上并无悔意,“是轻羽的意思,他拜托我做的,你不肯杀他是在折磨他。”
“放屁。”应寻忍不住骂了一声,“就算你是他的师父我也不能纵容你了,回去领二十大板吧。”
应寻说着要把段轻羽从木架上抱下来,这时候发现了不对劲。
凑近之后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只是碰了碰他的袖子,竟然沾染了满手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