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个空隙, 应寻足尖轻点,几步砍向后门的木锁。
一股比之前更为强盛的灵力袭向她的后脑, 气息之危险,令她汗毛竖起。
应寻刚要回头,头发已然被人揪住,头皮生疼。
有人将她的抹额从后面扯开。
红色的梅花烙印清晰的在夜色中显露出来。
刚才正是许寅恒动的手,他拿着应寻的抹额,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道烙印。
没错,和那个不起眼的魔族一摸一样。
这下他有八成的把握了。
当年这个魔族身上的魔气浅淡的让人感受不到,如今却能在仙界大比中大放异彩,真是出乎意料啊。
应寻不再管什么抹额,快速后退想要从后门逃跑。
许寅恒身形一动,几乎没看见他的动作,手已经如烙铁般钳制住应寻,脸上的表情胜券在握,“你跑不掉的。”
刚才被瞳术控制的修士全部围了上来,将应寻抓住,双手背后。
打斗声吵醒了不少人,有好几个窗户打开,有人向外张望着。
“小师妹!”白志才刚一打开窗户,看清之后立马惊叫道,“你们什么人,为什么要抓走我小师妹!”
许寅恒给应寻带上限制灵力的手环,“我们怀疑她是魔族,要带走调查。”
“魔族?”白志才满脸震惊,“不可能!肯定有什么误会!”
“有没有误会,我们清魔署自会查清楚。”许寅恒说,“你是九神宗的吧,帮我和方前辈说一声,他的弟子有问题,我们带走了。”
白志才的身影消失在窗户边,应该是去叫人了。
不一会方玄烈从房间里跳出来t,拦住了许寅恒,怒气冲冲地说:“清魔署凭什么带走我九神宗弟子?”
“忘忧仙尊。”许寅恒客气地叫了他一声,“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们怀疑她是魔族,如果她不是,我自会完好无损的将她送回,并向您赔礼道歉。”
“你有什么证据就带她走?”方玄烈坚决不让步。
“就凭她额头的梅花,我在魔族身上见过。”许寅恒的态度彬彬有礼,“仙尊爱护弟子心切是好事,但若是再干扰我们清魔署除魔,根据仙族律法,恐怕您也要和我们一起走一趟了。”
方玄烈眼睛瞪了瞪,“你敢!”
“所以请您让开。”许寅恒说。
方玄烈看了眼应寻。
她现在双手被束灵环紧紧束在背后,眼睛被围上黑布,身边是十几个元婴期以上修士,让人看了,还以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犯似的。
凭什么这么对待他的弟子。
可清魔署的权威在整个仙界不可侵犯。
他僵持许久,终于不甘心地让出道路,“你们一定要将她完好送回。”
许寅恒点头示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带着应寻往清魔署走去。
应寻胳膊上的小蛇缩小到拇指大小,缠在她的大臂上,这是她的底牌,不能轻易暴露。
走了五千多步,应寻被带着往下走台阶,周围的环境漆黑潮湿,恐怕是个地牢。
只不过这环境跟魔界的相差不大,她没什么不适感。
但许寅恒显然没打算让她好过。
他似乎将她拉进了审讯室,透过黑布可以隐约看见旁边的烛光。
许寅恒将她脸上的黑布拿开。
眼前骤然亮堂起来,应寻发现王以珩也在。
桌子上仍然放着那枚丹药,许寅恒冷冷命令道:“吃了它。”
她看了看守在两边的修士,以及王以珩得意的面容,知道事已至此,她不吃也没用了。
许寅恒见她吞下丹药,紧紧盯着她的脸,不一会他的表情微微变化,“果然是你,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混进仙界。”
王以珩问:“许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许寅恒冷哼一声:“我曾经在凡界见过她,她是个魔族。”
王以珩听闻大喜,兴奋的目光黏在应寻身上,让人十分不适,“我早就说过她有问题!既然确定是魔族,是不是要将她处死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吧。”
应寻瞥了他一眼,“许大人,您不在意回溯镜的事情了吗?这件事对于莫夫人应该至关重要吧。”
许寅恒的表情凝滞了片刻,说:“现在期限已到,将图纸交出来。”
“交出来就是死,你以为我会给你们吗?”
许寅恒冷笑一声,“你不会忘了你签过血誓符吧?八月前不交出来你同样会死。”
应寻露出自己的胳膊,笑着说:“这么醒目的符号我怎么可能忘记呢,但至少可以延长我的寿命到八月份不是么?”
许寅恒脸色微变,站起来:“行啊,你愿意在大牢里受折磨我也不反对,只怕到时候你会一心求死。”
应寻不吃这套,身体放松向后倒在椅背上,“那我大不了就熬到八月份,等血誓符发作,您想要的地图恐怕是没有了。”
“你威胁我?”许寅恒目光冷凝。
“我是在和您谈条件。”应寻漆黑色的眼睛淡然无比,“让我安稳呆到八月份,我会给你们图纸,到时候你们放我回凡界。”
许寅恒身体前倾,手撑到桌子上,同她对视,听见自己说:“好,我答应你。”
“许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应寻拉长了语调。
许寅恒直起身子,皱了皱眉,觉得不对劲,他怎么会答应她这种条件?他刚才不会无意识的中了她的瞳术吧!
他磨了磨牙齿,当着下属的面又不好当场反悔,吩咐守在一旁的修士,“先把她关回牢房,不要动她。”
王以珩不满地跟着许寅恒走出牢房,“大人,您怎么能放了她?她可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