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终于登上前往南极探险邮轮。
邮轮在海上航行了两天,穿过波涛汹涌的德雷克海峡,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南极半岛。
踏上这片冰雪世界,这个以前只能在书上看到的地方,才货真价实地出现在了眼前。
冰川,雪地,企鹅,曾经周星言想都不敢想的东西,现在却亲眼看到了。
企鹅不能近距离接触,周星言只能远远的拍了照片,打算发个朋友圈,打开微信,网络半天连接不上。
她没有在网上买到适合南极用的电话卡和流量卡,邮轮上虽然有免费的无线网,可是信号差的想骂人,别说发照片了,单纯的聊个天信息都很难发出去。
在船上的这十几天,周星言几乎处于失联状态。
好不容易下了船,回到酒店,网速快了,刚打开手机,傅涔的微信视频就打了过来。
一张嘴,全是阴阳怪气。
“还知道接电话啊!我还以为南极的企鹅很大,都把人给叼走了,十几天不打电话也就罢了,连个消息也不发一个。”
“……”
周星言解释:“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主要是网太差,消息发不出去。”
傅涔瘪嘴:“现在网好了?”
“嗯。”周星言点头:“在酒店,有wifi 。”
傅涔好像躺在什么地方,眼睛都没完全睁开,下巴上冒出青青的胡茬。
认识这么多年,周星言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颓废的样子:“你胡子都冒出来了,我不在家就这么不注意形象。”
傅涔伸手摸了摸,确实感觉有点扎手:“晚上它都会冒出来,等起床后再刮。”
他一说,周星言这才反应过来,阿根廷和国内有时差。
“你那边是晚上!”周星言:“晚上几点。”
“准确来说是凌晨。”傅涔看了眼时间:“三点多吧!”
怪不得他眼皮一直耷拉着,原来是因为困的。
周星言疑惑:“你是故意没睡?专门等着这个时间和我聊天吗?”
“差不多吧!”傅涔打了个呵欠。
不是故意没睡,而是睡到一半又醒来了。
傅涔算了算时间,周星言那边现在正好是吃完午饭休息的时候,这个时候联系她不会打扰她的旅游行程。
相比一直没睡,这种睡到一半醒来更折磨人,灯光下,周星言清楚看到傅涔的眼睛里有不少红血丝,天生上挑的眼尾因为打呵欠生理性的流出几滴泪水。
“要不你先休息吧。”周星言有些心疼:“白天再联系我。”
“我这边白天你那边就是晚上了。”傅涔摇摇头:“没事儿,再聊一会儿。”
说着,他又打了个呵欠。
周星言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先去睡,我不和你聊了,等你那边是白天我再联系你。”
见周星言执意要挂电话,傅涔妥协道:“行,那我睡了。”
关掉床头的灯,整个室内陷入黑暗,傅涔侧躺下来,手机屏幕还正对着自己的脸。
汹涌的困意又一次席卷而来,傅涔再也坚持不住,眼皮慢慢合上,周星言按下挂断键的时候,他似乎似有所感,嘟囔道:“星言,你记得一定要联系我。”
“嗯。”生怕吵到他,周星言小声地说:“睡吧!”
在这之后,周星言还是没有联系傅涔。
她查过时间,阿根廷距离国内隔着八个小时的时差。等傅涔那边的白天,她这边就是晚上了。
旅游也是个体力活,周星言尝试过半夜起来给傅涔打电话,结果第一天的晚上,闹钟响了一夜也没能把她吵醒,也不知道傅涔之前那个通话是怎么做到的。
电话是打不成了,周星言想着发微信,但转念一想,发过去的时候傅涔那边是深夜,根本不会回,晚上再发吧,她又怕打扰傅涔工作。
就这样顾及这顾及那的,导致周星言三天都没能联系傅涔。
三天之后,傅涔主动打电话过来,质问道:“为什么不联系我?”
这一次的电话依旧是国内的半夜,傅涔坐在床上,脸上还带着眼镜儿。
灯光下,他的镜片仿佛还泛着寒光,周星言没由来一阵心虚:“起不来。”
闻言,傅涔有点想笑,但还是拼命忍住了,只是一开始黑着的脸表情温和了许多:“那就给我发消息,白天的时候发。”
“我怕打扰你。”周星言解释:“而且给你发消息你那边都是晚上了,晚上你又看不到。”
“那也要给我发。”傅涔:“晚上看不到我白天起来再看,我就喜欢一打开手机,就看到你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这是什么怪癖?
周星言皱眉:“可是晚上手机一直响会打扰到你休息。”
“无所谓。”傅涔弯了弯唇:“我就喜欢你给我发消息,我就喜欢你早上醒来发现很多来自你的未读消息,我就喜欢这种感觉。”
周星言第一次发现,原来傅涔也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简直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她笑了笑:“傅涔,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粘人啊!”
话音刚落,傅涔脸上的笑容一收。
镜头里,对面的人沉默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周星言以为是不是网卡了的时候,傅涔再次开口:“星言,我这不是粘人,我这是……”
他想了个合适的词:“害怕。”
周星言一顿,傅涔继续道:“星言,你孤身一人在国外,我本来就不放心,如果你每天都联系我,不用打电话,哪怕是一条微信,我这颗悬着的心都能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