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娜蹙眉，没反应过来：“被霸凌了？”
“不是。”周星言摇摇头：“就是……被男生……”
这下，乔娜终于明白，一张脸黑成猪肝色：“高几？”
周星言：“高一。”
乔娜呼吸一滞，仿佛有无数只手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再也呼吸不过来。
她稳住心神，沉默片刻后，继续问：“那时候你多大？”
周星言低头想了一下：“十五。”
“十五。”乔娜重复一遍，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报警了吗？”
“报了。”周星言低垂着眉眼，带着泪珠的睫毛在在眼皮上微微颤动：“不过我爸嫌丢人，就和那个男人私底下和解了。”
乔娜早就知道，周星言的父亲不是个好东西，只是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他还要顾及那些可有可无的面子。
乔娜忍住自己想要骂人的冲动，深吸两口气：“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周星言顿了顿：“以前，除了我家里人，只有周周一个人知道，现在……”
结合她突然和傅涔矛盾，乔娜接话道：“傅涔也知道了。”
周星言点点头：“这次回老家，我又遇到了那个男人，当时傅涔也在，他察觉出不对劲儿，然后就去问了周周。”
乔娜翻了个白眼：“顾周周那傻子就直接给他说了。”
“没说。”周星言替顾周周辩解：“傅涔没有直接问，只是试探，周周本来想帮我隐瞒来着，但是傅涔太聪明了，一下就猜了出来。”
“不是傅涔太聪明，是顾周周太笨。”乔娜皱眉：“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
周星言一噎，不说话了。
乔娜顿了一会儿，又问：“你和傅涔就因为这个吵架。”
一说到这个，周星言眼泪又控制不住：“不是吵架。”
她声音中带着哭腔：“娜娜，要是傅涔因为这儿和我吵架也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什么都不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
“这样不是正好嘛！”乔娜不太懂周星言心里怎么想的，她反而觉得傅涔这样的态度才是正确的做法。
“这事儿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你让他怎么在你面前提，他既然装着不知道，那你也装，就当这个事情没发生，你俩好好谈你们的恋爱。”
“可是已经发生了，怎么可能还装作没发生。”周星言再次陷进了牛角尖，喉咙发涩：“而且，傅涔也没有表面装的不在意，私底下又和许嘉清说不愿意碰我，他明明就很介意，他很嫌弃我。”
“他真这么说？”乔娜好不容易对傅涔有了那么一点的好感立马消失殆尽。
“嗯。”周星言点头：“我亲耳听到他跟许嘉清说的。”
听到那一瞬间，周星言感觉自己坠入了深渊，四周全是黑暗。
她伸出手，想要挣脱，可越费劲儿，陷得就越深，再也爬不起来。
乔娜气不打一处来，再次站起身：“我去找傅涔问个清楚。”
“别去！”周星言忙拉住她：“娜娜，别去问给我留点余地吧！”
周星言湿润红肿的眼睛让乔娜妥协，重新坐了回来，温声哄着：“好，我不去。”
顾虑到周星言的心情，乔娜一天都没再出门，也不干其他事，时不时的陪着周星言聊聊天，转移注意力。
期间，傅涔的电话消息一直不间断，周星言没有接也没有看。
次数多了，乔娜忍不住问道：“星言，要不你接个电话，看看傅涔怎么说？”
“算了。”周星言摇摇头：“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我怕会忍不住想见他。”
乔娜：“那就去见。”
有些事确实见面说比较好。
周星言沉吟片刻，闷声道：“我不敢见他。”
第二天，周一，傅涔要上班。
或许工作后比较忙，十点之后，周星言再也没有收到傅涔的消息。
中午吃饭，饭桌上，乔娜突然开口：“我今天早上见到傅涔了。”
周星言拿筷子的手一顿：“嗯。”
乔娜：“你不接他电话，不回他消息，也不想见面，星言，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不会真要分手吧？”
周星言：“应该吧！”
乔娜急了：“什么叫应该？”
“其实分开也好，我这样差劲儿的人，本来就配不上他。”周星言放下筷子：“娜娜，我跟你说过，我的人生经历太糟糕，家庭条件又不好，傅涔和我一起，除了委屈没有任何好处。”
乔娜皱眉：“你说的这些或许傅涔根本就不在意呢？”
“可是我在意。”周星言沉声道：“尤其是那件事后，我变得更加敏感懦弱，时间越长，这种感觉就越深。我或许可以释怀我的家庭，可对于那件事儿，我永远都忘不掉。”
周星言深吸一口气：“娜娜，其实不光傅涔不想碰我，我也有些恐惧他。当他想和我进一步的时候，我就控制不住心里的恐惧，我会发抖，我会排斥，我知道傅涔是真的喜欢我，不会伤害我，可我就是忍不住。”
“我也知道，这是每个情侣必备的过程，所以，我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去耽误和影响傅涔，离开我，他换个任何人，都能比和我在一起要幸福满足的多。”
乔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没经历过周星言所经历的苦难，自然而然也无法完全的感同身受。
沉默半晌后，乔娜张了张嘴，提议道：“星言，要不我们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没用的。”周星言痛苦的摇摇头：“这些事情，在我心里扎根太久，心理医生也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