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楼下，傅涔才发现自己有多么冲动。
他想去找周星言，可连对方在哪儿都不知道。想打电话询问，他又不敢，一是他不知道在乔娜挂断电话之后两人是怎么谈的。
万一周星言同意复合，人家情侣俩开开心心吃个饭，他打个电话插/进去算什么事儿。
二是就算周星言没同意，两人就是普通朋友，明知道周星言在陪朋友吃饭，他还去打扰，也显得他不懂事儿。
傅涔自认自己平时是个挺利索的人，可面对感情，他也变得犹豫起来。
主要是真的担心，周星言也说过，她和这个师兄很合得来，处得很舒服，虽然前两天说过她们只是普通朋友，但人都是会变的。
以前没感情是朋友，并不代表现在也会没感情，是朋友。他以前也不喜欢周星言，可今年再次重逢之后，还不是一点一点被她吸引，到了现在这种无法自拔的地步。
傅涔叩开易拉罐，仰头喝了口酒。
他酒量不行，已经很久没喝了，冰冷的酒水一入喉，让他一时间没有接受过来，加上喝的着急，傅涔被酒水呛住，捂着嘴咳了许久，眼眶都咳红了才缓和过来。
傅涔心想，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狼狈且颓废的独自喝酒了，上一次是在海市，因为工作，而这一次，是因为感情。
处理感情和处理工作不同，工作无论如何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不管怎么做只要他自己心里舒坦就行，可感情，还要顾虑另一个人的想法。
他无法像对待工作一样去对待感情，利落干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咖啡店的温度慢慢让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麻木的意识也渐渐清晰起来：“我叫你出来不是为了道歉。”
“那是什么？”周星言双手捧着咖啡杯暖手。
傅涔咽了咽口水：“我想知道一个答案。”
周星言不解：“什么答案。”
“在听到肖逸向你提出复合之后，乔娜就把电话挂断了，所以你后面是什么回答我根本不知道，我想知道，你的答案是什么？”
傅涔的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头，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腿在微微颤抖：“你是答应他复合，还是什么？”
“......”周星言不明白，傅涔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她低头喝了口咖啡：“就这事儿啊，你要是好奇在微信上问我就是了，还专门叫我出来，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事儿。”
此时，周星言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不能在微信上问。”傅涔果断的摇了摇头：“这个事情对我很重要，必须当面问清楚。”
周星言疑惑：“很重要？”
“没错，很重要。”傅涔一脸认真的看着周星言：“星言，告诉我你的答案。”
四目相对，周星言从他漆黑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说不出来的温柔和深情。
周星言大脑卡机了一下，片刻后，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它脑海中浮现。
她试探性问道：“傅涔，在我回答之前，我先问你，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答案。”
“因为……”傅涔犹豫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半晌后才鼓起勇气张开嘴：“知道答案之后，我才能决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
“！！！”周星言的心跳陡然加速，她不可置信地问：“你要怎么做？”
傅涔深吸一口气：“如果你答应和他在一起了，那么接下来我的话就不会再说，如果你俩没在一起，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
周星言不知所措地愣住。
“所以......”傅涔顿了顿，看着依旧怔住的周星言，紧张地问道：“你到底答应没有？”
周星言回过神，结结巴巴道：“傅涔，你，你这话，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事到如今，事情已经很明显了，傅涔郑重的点点头：“星言，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意思，可能是我表示的还不够明显，那我就再说的明显一点。”
咖啡厅里的音乐正好换了一首抒情歌曲，在那些深情的歌词里，周星言清楚听到了傅涔的声音。
“周星言，我喜欢你。”
对于傅涔的表白，周星言曾经期待过无数次，可真当听到之后，她才发现，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一开始或许心里会有些激动，可激动之后，涌上来的确实一阵恐惧。
傅涔喜欢她，可是她凭什么啊？
周星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她呆愣住没有说话，可她越是沉默，对面的傅涔就越是心慌。
即使自己的工作能力在外人眼里有多出众，长相在外人眼里有多帅气，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傅涔也是会自卑。
特别是在他心里，周星言还特别优秀，这让本就创业不久，并且一而再经受工作上打击的傅涔自卑到了谷点。
他害怕被周星言拒绝，但又想得到一个答案。周星言多沉默一秒，他的内心就多受一秒的煎熬。
终于，傅涔实在承受不住了，轻声唤醒呆若木鸡的周星言。
“星言。”
周星言从丰富的内心世界抽离，眼神闪躲，尽量不与傅涔有眼神上的碰撞。
放在桌子上的手往回收，却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咖啡杯。
蓝色的纸杯掉落在地上，淡褐色的咖啡液从打开的杯口全部倒在地板砖上，污渍流了一地。
周星言满怀愧疚的蹲下身，想要去捡杯子，傅涔出声提醒：“小心烫！”
咖啡店里的工作人员听到动静，快步走过来，先周星言一步拾起地上的杯子，关心询问道：“女士，需要我再给您做一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