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铃声在寂静的空间响起,周星言心头一颤,即便已经及时挂断了,但动静还是引起了外面看门狗的注意。
下一秒,两条狗狂吠起来。
周星言给手机开了静音,快速跑到窗边,翻了出去,将窗扇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她顺着原路返回,刚要转弯,就听到旁边库房门口传来声音:“狗为什么要对着库房里叫,里面有什么?”
“进去看看。”
有人站在门口,周星言不好出去,慌乱间看到傅涔突然从大门跑了进来。
两条狗看到他,又对他狂叫起来,叫声吸引了要进库房的两人。
其中一个回过头,认出了他:“你怎么又来了?”
傅涔还在给周星言打电话,一边大一边问:“我找人。”
“找谁?”
生怕他说漏了嘴,周星言往后退了两步,接起电话。
傅涔:“喂!你在哪儿?”
周星言压低声音:“想办法把你面前的人引开。”
不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她就挂断了。
周星言焦急,她不知道傅涔到底懂没懂她的意思,但又没有过多时间解释。
两只狗好像没动静了,周星言轻轻走过去,偷偷探出脑袋。
库房门口人已经没了,傅涔也不在,就连狗都趴在了地上。
周星言松了口气,估计傅涔明白了。
包里的饼干还剩两包,她和先前一样撕开扔在狗面前,又趁人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傅涔的车还停在树下,周星言没钥匙,只能在车旁蹲着,以此掩饰自己。
蹲了大概十五分钟,有脚步声走近,周星言抬头一看,是傅涔回来了。
一看到她,傅涔快步走过来,劈头盖脸先是一顿教育:“你干什么?消息也不回,我不是让你不要轻举妄动嘛!被狗咬了怎么办?”
天知道他刚才有多担心。
傅涔刚才坐在车里,虽然隔的远,但周星言一出来他就知道了,原本他还有些不明白周星言为什么要往他停车的反方向走,正疑惑着,就见周星言突然又进了工厂。
他有个不好的预感,下车跑到工厂门口。
因为周星言和他说过这次是瞒着公司的,说是来谈合作,其实根本没这个打算,为了不暴露她的身份,傅涔不好贸然出现,只能在门口等着。
等了一会儿,依旧没等到人出来,他心乱如麻,给周星言发了条消息,对方迟迟没回。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傅涔又打了个电话过去,刚响一声就被对方给挂了。
就算是还要再谈什么东西,也不可能不接电话啊,除非是不方便。
紧接着,傅涔听到了凶狠的狗叫。
他再也呆不住了,冲了进去。
虽然还没想好进去后要怎么解释两人的关系,但好在周星言的电话打通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傅涔听懂了。虽然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但还是照做。
他假装有新的证据找老板谈,让两名员工把他带了进去,给了周星言离开的机会。
周星言被他吼的脑子一懵,缓了缓,无语道:“大哥,要不是你突然给我打电话,我怎么可能差点被发现。”
“啊?”这下换傅涔懵了。
周星言默默翻了个白眼。
天太热,就十几分钟,周星言已经被晒的满脸通红,她挥手扇了扇:“先上车,找个地方慢慢说。”
车内空间也被太阳烤的炙热,等到空调冷气完全上来之后,周星言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两人选了家环境看起来不错的咖啡店,刚坐下,周星言接到乔娜的电话。
她说她已经回北城了,晚上一起吃饭。
周星言答应了,给她发了一个咖啡店的定位过去。
通话结束,她给傅涔讲起自己了解的情况。
对于装修材料上的专业知识傅涔听不太懂:“ENF,既然是国标认证,那岂不是说明他们没问题?”
周星言:“光有认证也没用,这个ENF虽然是二一年才发布的新标准,可根本不完善,所谓的质检报告,也只对送检样品进行了检测和肯定,其他根本不管。样品之所以叫样品,因为和用在客户家的产品是不同的。”
傅涔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个社会,偷梁换柱的东西还少吗?
“而且……”周星言拿出自己偷拍的照片,继续道:“这些可以证明,金桂存在偷换客户产品的问题,虽然不知道我楼上那家他们又没有换,但我之前去过他家一次,甲醛味儿确实很重,木材我也瞥了一眼,没太仔细看,但能肯定不太好。”
傅涔想了想:“这个问题,我回去查证。”
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合同:“这个是我当事人和木材厂签的合同,星言,你用你的专业知识帮我看看,这里面对于材料的标注,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
乔娜来的很快,她到的时候傅涔还没走,看到他在,乔娜原本带有笑意嘴角立马耷拉了下来。
她走到周星言旁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只手搭在周星言所坐凡人椅子背后。
这是一个很具有宣示主权的动作,要不是乔娜,换成其他人做这样的姿势,周星言一定很不习惯。但就因为是乔娜,所以她没有多想,连傅涔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
乔娜早就知道楼上邻居要打官司,但了解的并部透彻,这次听着周星言和傅涔的聊天内容,得到个大概情况,不解的看向周星言。
“根据你嫩的描述,那应该是那孕妇自己不小心摔了迟迟没有就医,这才把孩子在肚子里活活憋死了,和装修公司,材料有公司有什么关系,他老公找别人赔钱,这不是妥妥的碰瓷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