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理由成立，傅涔自动跳到下一个问题：“那法理课？”
周星言低头吃饭，不敢看他：“我只是觉得一个成年人应该具备一些法律知识，所以才去上的。”
傅涔“哦”了一声，尾音故意拖长。
不知是不是错觉，周星言总觉得他这个“哦”中不怀好意。
果然，下一秒后又听到他问：“那你现在法律知识具备全面了吗？”
周星言不明所以，老实回答：“基础的大概都了解了。”
傅涔放下筷子，专注地看着她，眉毛一扬：“那背来听听。”
第 13 章
食堂里的人几乎都已经走空了，要不是环境太过安静，周星言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背？？？
都毕业了还要人背书，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周星言很想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可她在傅涔面前一直是个乖乖女形象，可说不出这种话来，只能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现在？”她用筷子搅拌着餐盘里的米饭：“正吃饭呢！”
傅涔突然一下就笑了，笑声很温柔：“我逗你玩呢。”
他止住笑容：“听顾周周说，你现在在北城做设计？”
周星言点点头：“嗯。”
傅涔好奇地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学翻译的嘛？”
周星言：“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干那个了。”
其实不是不想，真正的原因是没有找的好的工作。
高考完选专业的时候，周星言想着英文成绩突出，再加上当时受一些影视剧的影响，觉得学翻译会有出路，便选了商务英语这个专业，直到周星言毕业之后才发现，这个决定有多么离谱。
第一，她的学校不是国内知名学府，投个简历基本上都是石沉大海，连个面试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她学的不是小语种，而是英语。这个世界第一大语言，基本上所有的外贸公司的工作者都会说上几句，谁还用得上翻译啊！
再加上翻译软件的出现，人工翻译需求量不大，周星言这种普通院校出来的普通学生，就更加没有出路了。
由于当时实在太过缺钱，所以在大环境的驱使下周星言毅然决然的踏上了装修这趟贼船。
说是贼船也不明确，毕竟一开始她的确在这个行业里挣了一些，但随着市场越来越不景气，供大于求，现在也是好久没有接到单子了，不然老板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让她休年假。
傅涔没有继续追问缘由，又问道：“什么设计？”
“室内设计，做装修的。”周星言淡淡道。
似乎没有想到这个专业，傅涔眉毛微蹙：“这个不是要绘画基础吗？”
“是要。”周星言：“我高中的时候学了一点，不过用处不大，现在都是用电脑画图，只要会软件操作就行。”
高中时，为了高考，不少艺术老师在每个班级洗/脑，说是走艺术和体育专业高考录取分数不会太高。
当时周星言所在的学校，只有美术，音乐和体育三个专业可以选择，被洗/脑后的周星言选择了美术。
而后的两年，她每天放学都要去画室，寒暑假比被人晚半个月放假，早半个月开学。
两年过去，没有半点美术天赋的周星言比同期的同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专业课没长进也就算了，文化课也跟着落下了，再加上听了一些高年级美术学姐的科普，才发现，走艺术这条路不比单独的高考简单，而且上大学后花的钱更多。
周星言家庭不好，一听花钱多，当即就决定放弃美术这条道路，主攻文化课，好在她虽然没有美术的天赋，却有英语的天赋，再加上运气不错，以吊车尾的成绩成功考入南大。
傅涔不太了解装修这一块儿的东西，但他的意识中仿佛都是男生干这些事情，不免有些好奇。
“女生做这个的话应该很麻烦吧，我看好多都是男生在做。”
周星言抬头看他：“你说的应该是施工吧？”
“有什么区别吗？”傅涔不解。
这区别可大了。
“我主要是设计，虽然也会偶尔去工地，但主要是负责理论知识，不参与正经操作。”周星言解释道：“也不会像你想的那种搬砖和水泥。”
傅涔恍然大悟：“明白了。”
他用自己的方法总结了一遍：“就像是法律顾问和上庭的律师一样，虽然可能是打的是同一场仗，但是负责的位置不一样。”
周星言：“！！！”
她扯了扯嘴角：“这么理解，也没错。”
继而又低下头继续吃饭。
虽然表面上说的风轻云淡，但事实的真相只有她自己知道。
一个再优秀的设计师如果不懂施工也都是纸上谈兵，她一开始转行的时候，带她的师傅直接把她扔到工地待了半年，那是北城最热的时候，还没装修好的房子热的像个蒸笼，进去不到半个小时浑身都能被汗水浸透。
她每天都和装修的工人待着一起，那些工人都是老油条，即使知道她是装修公司的，也不会听她安排。
周星言刚进入这行业，为人实诚，认为装修的每一步都必须按照这个图纸了，就连一块地砖，该怎么拼接也必须按照业主和设计师的需求，可对工人来说无疑是增加了工作量。
因此那段时间周星言没少和工人发生争执，争赢了得到工人一句吐槽：“你这姑娘事情真多！”
争输了又被工人们一顿教育：“我们都干这些事情很多年了，比你懂得多的多。”
不管事情的结果怎么样，好像错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