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转身面对张阅宁问:“你愿意吗?”
张阅宁半张着嘴,没说话。
初阳垂眸,像是重新令自己身体聚集起力量,有了足够的力量了,他才再次抬头,真诚地渴求:“我想结婚,张阅宁。”
他注视着张阅宁的眼睛,执着有力:“和你结婚。”
张阅宁模糊的目光慢慢清晰地落到明来笑容上,看清楚他,对着他鞠了一个躬。
然后他重新牵上初阳的手,应得沉稳平静:“我愿意。”
13.
张阅宁带初阳来到他的车边。
初阳微微惊讶地看着他。
“怎么了?”
“你一个大老板,就只开这种车子吗?”
张阅宁给他打开车门,忍不住笑了笑道:“就是个代步工具,开顺手的就行。”
初阳坐进去,眼神却跟着张阅宁绕过前车身,直到坐到正驾,然后问:“你真的很有钱?”
张阅宁:“……”
他从后座拿过来一个黑色口袋,像是装礼物的。初阳看着他从里面掏出一块手帕。
“来。”张阅宁吩咐。
初阳便凑过去,乖乖任由张阅宁帮他擦着头发,擦好了,初阳又接过,再帮他擦,然后继续刚才的话题:“夭夭的公司都是你养的。”
“不全是。”张阅宁启动车子。
“你还做些什么业务?”
张阅宁饶有兴趣:“真的想知道?”
“……”初阳收回手,把手帕叠好放进他前面的手套箱里。
半分钟后,张阅宁说:“投资了很多制片公司,近几年电影行情不好,赔了很多。”
“还是那么喜欢电影吗?”
“还成。”
车子驶入宽敞的公路,仍有细密的雨水洒下来。张阅宁开的车很快也很稳,初阳忍不住一直看他。张阅宁就把车载音乐打开,说:“无聊的话听听歌。”
“不无聊。”初阳迅速说。
“哦?”张阅宁故作疑惑,“真的?”
“嗯。”
“我以为……你跟我在一起,会觉得无聊。”
“还成。”初阳学着他的口吻回应。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初阳没问张阅宁送他去哪里,张阅宁也没问初阳要去哪里。
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很快就开到了翠堤湾。
他们一起洗了澡,然后张阅宁打电话给秘书说自己这两天没法儿回北京,让她安排好公司的事情。
初阳煮了两碗面,端到桌上,坐到张阅宁旁边,张阅宁刚好把电话挂掉。
“你不要为了我推掉工作。”初阳说。
“那些都是不重要的事。”张阅宁解释。
“那昨天晚上说的要和哪个导演吃饭的事儿呢?我记得你说他那边资金出了问题。”
张阅宁搅拌着面,热气晕到他脸上,视线更加模糊了,他说:“跟你比起来,都不重要。”
初阳:“……”
吃完面以后,雨还是没停。初阳的睡意袭来,张阅宁也就陪他睡了一觉。
晚上醒来,他们去外面吃晚餐,和夭夭打电话说他和张阅宁说开了,现在决定结婚。
夭夭激动得都快哭了,说哥你终于开窍了。
初阳说但是不办婚礼,也不请人吃饭,就是告诉你们一声。
夭夭顿时又蔫了下去,问:“那,总不能连戒指都没有。”
“会有。”初阳看着张阅宁说,“我们明天就去买。”
“然后呢?”夭夭问。
“然后他陪我去墨尔本玩几天,我要把工作辞了。”
“靠,哥你想好,你在那边待了那么久。”
“嗯,我现在只想和张阅宁待在一起,所以我会去北京找工作,这样也能离你近一点。”
“那就好……哥,”夭夭憋着一口气,“我真的,很为你开心。”
“嗯。”
“明来哥哥也一定是。”
“我知道。”
挂了电话,张阅宁也语重心长:“你要想好。”
初阳露出微笑,温和道:“想好了,就回国,在北京。”
“那……”张阅宁有些犹豫。
“那什么?”
“我带你回中关村。”
初阳愣住。
“好不好?”
“你是不是把那里买下来了?”
张阅宁点头,有些忐忑地避开了初阳追问的视线,然后慢吞吞地解释:“你离开那年就买了。”
“那时候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爸我妈离婚了,我被判给我爸,我妈知道我不可能和他住在一起就给我买了一套房子,我把那套房子卖了。你还记得吗?我带你去过一次,就是那套。”
初阳:“……”
他愣愣地看着张阅宁,眼泪安静地从他眼眶里涌出来。一个没忍住,他拥抱住了张阅宁,在餐厅里,人流熙攘中。
第二天他们把留在海边的车开回来,然后飞去北京,买了一对很简单的戒指。到达中关村时刚好是傍晚,夕阳从宽大的落地窗里倾泻下来,铺洒在理石地砖上,初阳的脚步踏上去,也被照得闪闪发光。
“张阅宁。”
“嗯?”
初阳指着张阅宁床头柜上的计时器问:“你还留着?”
“嗯。”
他走近,看到数字停留在432。
“坏了?”
“嗯。”
“怎么会?”
“那次从垃圾桶捡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坏了。”
“我……”
“初阳。”张阅宁摩挲着初阳的眼尾,安慰道,“以后再给你做个更漂亮的,日期就从昨天开始记,记我们重新相爱的日子。”
初阳不知道该怎样表达他的心情,他看着夕阳里露着温柔笑容的张阅宁,又涌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