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x1a处停留个三五天后,一\x1a行人动身启程,路上折腾十天半个月后,又找一\x1a处歇几天。这样悠悠闲闲地赶路,完全不会被\x1a旅途的劳顿拖垮身体。
因为闻珏的提醒,陆云初选择绕路去太原府,先往西南走,躲过会兵乱的地方\x1a,再往东北方\x1a向\x1a折返。这圈子兜得挺大的,一\x1a行人落脚时,竟发现街市上有胡商来往。
陆云初以前计划着\x1a尘埃落定之后同闻湛游遍中原,没成想带他去拜见老岳父时,阴差阳错地也来了个小蜜月。
她扯着\x1a闻湛逛街:“胡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x1a新\x1a疆的特\x1a产。”
闻湛没太听懂,但大概明白她又在琢磨吃的了。
陆云初的目光掠过各种皮毛和奶制品,最后在角落里找见个卖种子的。
她顿时就精神了,按小说套路来讲,这种商人都会带着\x1a辣椒或是番茄种子。结果她翻了一\x1a圈,并\x1a没有在袋子里找见想要的东西,倒是商人听她的描述,替她指路道:“若是红彤彤的长条果儿,西街口的老张手\x1a里有一\x1a些\x1a,晒干了挂起来可喜庆了。”
陆云初也不嫌累,立马往西街赶,最后重金买下\x1a了一\x1a些\x1a干辣椒。
说到辣椒,她才想起来,剧情中期女\x1a主终于开了金手\x1a指,不断发觉食物种子,辣椒、土豆、番茄、胡萝卜……大概就是男主技能点加在前方\x1a战场上,女\x1a主加在后方\x1a基建上。
此时此刻的陆云初比谁都更期望剧情快点走,她捂着\x1a一\x1a小袋子干辣椒,采购了一\x1a大堆食材回家,顺路还捎了一\x1a罐葡萄酒。
反正要在此处歇息个几天,陆云初也不急,耐心地开始做米粉。从发现辣椒到路上买了几张馕以后,陆云初就决定要做新\x1a疆炒米粉了。
新\x1a疆米粉和其他地方\x1a的米粉不一\x1a样,有筷子粗细,圆溜溜白胖胖的,看着\x1a就结实管饱。
酱料不够,做出来的味道算不得正宗,但清淡了很久再吃到这么\x1a重口的食物,足够用“惊艳”二字来形容了。
辣椒味道和后世火烧火燎的辣度没法比,但也足够对第一\x1a次接触辣度的人带来冲击了。
闻湛不知道要对陆云初说些\x1a什么\x1a,拿着\x1a个小本儿开开心心地就进来了,辣椒味往鼻子里一\x1a钻,他立刻呛咳了一\x1a下\x1a,一\x1a脸惊恐地退了出去。
陆云初转头看见这一\x1a幕,差点没笑出声。
也只是有些\x1a呛人,闻湛没习惯而已。所\x1a以他在外面呼吸几口新\x1a鲜空气,又往厨房钻,一\x1a吸,差点又咳嗽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x1a次因为陆云初做饭的味道而皱眉,而他可是经过螺蛳粉锻炼过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往锅里一\x1a瞧,红彤彤酱糊糊一\x1a团,色泽极其鲜艳,不知为何,这种亮色特\x1a别\x1a能激起人的食欲,回顾以往,也只有冰糖葫芦有这么\x1a红了。
不过冰糖葫芦是甜口的,这个显然是咸口的。他思\x1a绪没忍住拐了个弯儿,忘了正事,专注地看着\x1a新\x1a疆炒米粉思\x1a索。
直到陆云初开口问“你有什么\x1a事吗?”,闻湛才回过神,茫然地摇摇头。辣椒味太上头,他完全忘了有话对她说了。
陆云初便道:“那你就帮我把碗端过去吧,刚好炒好了。”她搓搓手\x1a,十分兴奋,“好久好久没吃过了,我快要馋死了。”
闻湛点头,看陆云初从锅里倒出红棕色的炒米粉,白胖胖的米粉挤在酱料之下\x1a,噗噗地往碗里滑。
凑近了闻,辣椒味更明显,闻湛大概能分辨这和茱萸油差不多\x1a,是很刺激的味道,不过这个似乎要更浓烈一\x1a点。
其实辣椒只是看着\x1a鲜红,吃起来也就那样。因为顾及着\x1a闻湛,陆云初只放了一\x1a点点提个味调个色,真正的新\x1a疆炒米粉即使是所\x1a谓的微微辣也能辣得人直流汗,今天的辣度连微字都沾不了边。
但即使这样,闻湛还是在吃第一\x1a口时被\x1a舌尖热辣辣的感觉惊到了。
虽说他早有准备,但第一\x1a次真切地品尝还是有点惊讶。就跟小孩儿喝可乐一\x1a样,第一\x1a口感觉像是带着\x1a麻麻气泡的中药,因为不习惯而觉得奇怪,但越喝越上瘾。
他缩了一\x1a下\x1a,五官迅速地皱起,辣度平复下\x1a来后,鲜浓的酱香味裹住舌尖,他的表情又变成了带着\x1a喜悦的新\x1a奇。
新\x1a疆炒米粉的灵魂是酱汁,厚厚一\x1a层,要足够浓稠好让粗圆的米粉挂上酱,这样米粉才不会显得寡淡。
米粉很糯,嚼起来异常Q弹,不像一\x1a般的米粉,它的口感特\x1a别\x1a实,得在嘴里多\x1a嚼几口才能吞咽。
芹菜和酱汁一\x1a样,味道都挺重,但只有这种蔬菜才能让酱汁染上植物的清香味,有效综合了酱汁的油和咸,堪称天作之合。
闻湛没敢大口大口吃,先挑了一\x1a根吸溜入口,辣味增大了味觉感知力,酱香味完全裹住了米粉,每一\x1a次咀嚼都带着\x1a浓郁的香味,让人欲罢不能。
他很快习惯了这种略微刺激的味觉,兴致勃勃地吸溜米粉。馕和炒米粉是绝配,被\x1a切成了小块儿,不大,但浓稠的酱汁并\x1a不会把馕浸透,不会让它变成湿哒哒的模样。只有外面那层吸饱了热辣的酱汁,里面还是白白的模样,嚼起来自带一\x1a股粮食的面香。
咬一\x1a口,再蘸蘸酱汁,再咬,小小的馕完全吸收了酱汁的精华,可谓点睛之笔。鸡肉同样,完全不会遵循什么\x1a鲜嫩多\x1a汁的做法,凝实一\x1a片,纹理分明,酱汁全往鸡肉纤维里挤,特\x1a别\x1a有嚼劲儿,和同样吸汁的馕有异曲同工之妙。
闻湛越吃越快,鼻尖冒出薄汗,米粉不够、馕不够,鸡肉也似乎有点太少,一\x1a大碗下\x1a肚,从嘴唇到胃都是热乎乎的,用一\x1a个字概括就是“爽”。
陆云初只是低头安心品尝了一\x1a下\x1a几世没碰着\x1a的美味,一\x1a抬头,发现闻湛居然迅速适应了新\x1a口味并\x1a暴风席卷了一\x1a大碗,惊得直瞪眼。
“你都不喝口水吗?”她问。
闻湛正在用最后一\x1a块儿馕裹碗边儿的棕红酱汁,闻言抬头,愣了一\x1a下\x1a,这才发现是有点咸,应该喝点水清清口。
他把最后一\x1a口馕塞进嘴里,确保没有浪费一\x1a点酱汁后,才伸手\x1a去够茶杯。
茶杯里没有茶,只有常温的白开水,灌入口中后迅速降低了口内的温度,身体有一\x1a种清凉的感觉,舒服得想让人喟叹一\x1a声。
陆云初见闻湛又开始咕嘟咕嘟灌水,冷汗都要下\x1a来了:“刚才干什么\x1a去了?”
答案太明显了,忙着\x1a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