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向?后靠在椅背,粗笨的?手指交握,朝田小雨挑挑眉,得意洋洋的?享受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被迫瞻仰。
想到孩子对于这次旅行的?期待,想到爱人这么多年?的?勤勤恳恳,田小雨咽了咽喉咙,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睛勇敢的?望向?对方。
意外的?是,李凡并没有刁难,而是爽快的?签了字,
拿到请假单的?瞬间,田小雨还是感激的?对李凡笑了笑。
走出门,她立刻在家庭群里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全家人。
“——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买点猪耳朵,我们晚上喝酒!”陈福海开心的?在群里发言。
“——不就是成功请假了而已,这本来就是我们的?权利。”田小雨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觉当天的?风都?是柔和?的?,空气都?是清甜的?,未来都?是万分期待的?。
——春风吻醒小区玉兰花瓣的?时候,田小雨全家刚刚从南京旅行回来。
晚上九点,田小雨夫妇将孩子送回家,陈福海推着行李箱一边和?门口上班的?其他同事打招呼,田小雨提着另一袋脏衣服跟在后面缓缓朝家走。
然而当天晚上,陈福海便被叫走去值班。
当天半夜,田小雨躺在架子床上,当门被暴力推开,她在黑暗中望着门外路灯下李凡粗壮的?身体,随着黑乎乎的轮廓越来越大?,自己像是被那团污影笼罩,再也无法?见到阳光。
凌晨的?寒风从坏掉的?门口吹进屋里,吹醒浑身疼痛的?田小雨。
她缓缓支撑着坐起身,将凌乱的?头?发拨打到耳后。
像是等待灵魂慢慢,慢慢归位。
偶尔身体某个部位的?疼痛,就像是非常细微的?一个提醒而已。
她抬起胳膊,看看手臂内侧白?皙的?皮肤上已经有了浅浅的?紫色痕迹,她默默的?抬起另外一只手轻轻擦拭。
甚至,还沾了点唾沫想要将这个污点擦掉。
越擦越没用,越擦越用力。
甚至。
偶然之间,她发现另外一支胳膊也有污痕,于是田小雨换了手擦拭。
随着浑身焦躁不舒服,田小雨抬起胳膊闻闻自己,蓦然闻到了李凡的?味道,恶心的?大?喊一声,开始自己扇自己巴掌。
像个不成器的?疯子。
直到手边的?电话声逐渐变大?。
是孩子打来的?电话。
田小雨靠着自救的?最后力气,接听了电话。
“妈妈?”
“啊——啊——啊——”田小雨一只手卡着脖颈脑袋一低一高,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本能?的?呼喊最原始的?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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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转眼,也可以是妈妈。
等到孩子推开门,门上被破坏的?锁掉落在水泥地面上,清脆的?一声钝响,就像是打破了陈家长久以来的?宁静。
田小雨出现了应激行为,短暂失忆,谁也不认识,见了谁靠近就要上手打。
刚刚参与工作?的?孩子忍着巨大?的?悲痛,一边为母亲换下衣服作?为证据,一边用手机拍下母亲身上的?伤痕,然后抱着母亲,等待警察的?到来。
“不要报警,不能?报警啊...”田小雨已经出现幻听,总觉得警车已经开到值班室门口,作?为母亲,她做事要考虑孩子的?长远。她抬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眼泪已经坠落:“我做了这么丢脸的?事,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你以后怎么生活?单位同事怎么看你?领导怎么安顿你?以后怎么结婚啊?”
田小雨的?孩子抱着她,就像是儿时田小雨抱着自己哄睡似的?轻轻摇晃:“一家人齐齐整整,要开心一起开心,要发疯一起发疯,我们谁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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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李凡便被带走。
有田小雨提供的?证据,证据确凿。
然而事情却没有结束。
“——你们明天不要来了。”李凡被带走的?次日,田小雨夫妇还未来得及心绪平稳,便被物业经理叫至办公室。
进屋之前,田小雨甚至还瞄了一眼已经空空如也的?李凡办公桌,曾经对方自以为是油腻恶心的?模样还历历在目,此时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
听到经理的?话,田小雨愣了半晌,难以置信到想笑的?指指自己:“我是受害者啊?”
“李凡在我们公司已经干了十几年?,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你看他桌子附近的?锦旗,他对公司是有贡献的?。”物业经理轻咳一声,瞥了田小雨一眼:“我现在也很后悔,当时真是脑子抽了——”
“我理解你们认为对公司更有价值的?李凡被我举报导致被迫被抓遗憾的?心情,我也很遗憾,我也没想到那么好的?人心里是个垃圾箱。”
自从报警之后,自从一次一次剖析自己问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或者是释放了什?么导致将一个所?谓的?好人引到了罪恶边缘,一次又一次的?深夜被吓醒哭泣从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