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过歉,本能的举起双手认真:“我当时有些着急了,真的对不起。”
“....看你表现,”谢嘉弈停下脚步,望着前方已经挂起大红灯笼准备过年的陈家门口,歪歪脑袋:“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
许星柏踩着脚下残雪,大步走向陈家。
“有人么?”
随着敲门声响起,屋内很快传来有人走来的声音。
一张年轻男人的脸探了出来,一脸怀疑的望着门外的来客。
“陈冠?”许星柏下意识询问:“我们是市刑警队——”
最后一个的字还没说完,陈冠已经本能的朝巷子的另一个出口狂奔而去!
“陈冠?!”许星柏顾不上回头等待谢嘉弈的指示,拔腿就要跟——
一脚踩在冻雪上,下意识闪了身。
再次抬起头,陈冠身影已经消失在巷口。
许星柏仿佛听到身后谢嘉弈的叹息。
“陈冠!”许星柏跟着对方的身影如同被弹射出去似的,很快也消失在了暗沉的暮色深处。
只留下谢嘉弈看看陈家门楼,又看看巷口,默默的先将陈家的门关好。
拿起手机先报警——
“林海,陈冠畏罪潜逃,大眼萌娃去追了,你带点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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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寒风,带着今年除夕不放假的恨,刮在脸上宛如刀割。
逃命的人的速度不是一般学校体育考试的速度。
许星柏望着前方陈冠朝着山的方向冲去的身影,张张嘴想要喝止,寒风倒是先倒灌入口,差点又是一个趔趄。
顾不上回头望。
心却是越来越急。
陈冠距离山的方向,已经是隔着一道碎冰河,如果进入山里,等待天黑,那要抓到陈冠,就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到的事。
想到这里,想到谢嘉弈那句轻描淡写的看你表现,许星柏莫名大脑发热发涨,心脏像是上了发条似的,大喝一声加快几步,等到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许星柏大喝一声,飞身扑倒陈冠,两人一起跌入了冻的全都是碎冰的河里。
“许星柏?!!!!”
谢嘉弈跟着前方两人,在晦暗之中看到两个黑色身影团成一团坠入河里,一直没有在意的水流声陡然振聋发聩了些。
“许星柏?!!!!”
许星柏在原本就疼痛的情况下,努力睁开双眼,朝不远处的陈冠游去。
原来冻是一种痛感。
不能让他走。
不能让他死。
像是再次听到了谢嘉弈的呼喊。
许星柏忽然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努力克制太阳穴突突的疼痛,抓住已经失去意识的陈冠。
每游一下,手掌就像是在充满倒刺的木板上划拉。
终于脚底触到了河底。
却没有任何踩到石头还是泥巴的感觉。
只能缩着身子用力将陈冠拖向河边。
心脏像是也才察觉主人的不理智,拼了命的想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许星柏一次又一次的用力将心脏咽回身体。
谢嘉弈冲到河边,看到一个黑影拖着另一个黑影像是拖着一个黑塑料袋,缓缓的朝岸边挪动。
就在其中一团黑色倒在岸边之后,原本的黑影努力站起身,停滞了几秒,突然向后倒在了河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之后,谢嘉弈只能听到河流湍急阴狠的流动声。
谢嘉弈这辈子所有的脏话全部在心里过了一遍,脚下却没有停滞,脱下身上的羽绒服,咬牙切齿骂骂咧咧,跟着跳了下去。
巨冷。
像是被人扇了一百个耳光的冷。
像是被容嬷嬷拿着针在后背密密缝的疼。
牙齿已经颤抖到恨不得从牙龈跳出来离家出走。
动一下,都需要调动所有的主观能动性。
是地狱吗。
或许是就好了。
至少要死也得拉着那个勇猛搏命抓嫌犯的许星柏一起死。
谢嘉弈已经分不清混合在水里的,哪些是眼泪哪些是鼻涕。
直到看见闭着眼睛失去知觉随波逐流的许星柏。
谢嘉弈忽然有种心疼的感觉。
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耳边持续不断的撕裂感忘记太阳穴不断的痛击感,忘记一切。
谢嘉弈朝许星柏游去,抓住了他的手。
缓缓的转到许星柏身后,用胳膊肘夹着对方的脖颈,朝岸边游去。
是由一瞬间的热血沸腾的。
哼哼,老子又救了一个人的热血。
随即而来的,却是——
“老子电话呢?”
“林海,你们到哪了?”
“我我我我——”(牙齿已经开始打颤)谢嘉弈将羽绒服盖在陈冠身上,自己从后面搂着许星柏,腾出一只手帮其不断摩擦胳膊努力保温,一边求救:“快快快点,我我我我们在在在村子西边进山路上的河边。”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
谢嘉弈一边说,一边用力摇晃着许星柏:“许星柏,不要睡,不要睡!”
许星柏额头抵着谢嘉弈的下颌,本能的朝对方的颈窝缩了缩,嘴唇触碰到谢嘉弈